张原道：“千里镜尚未制成，不过水晶石
焚香镜已经有
，可以对日取火，
明日让人送
个焚香镜过来，以后千里镜制成后，也给师妹副。”
王婴姿欢喜道：“那好，言为定。”又问：“师兄春秋典籍看得如何？”
张原道：“这些日子没空读书，还有好些书没读。”
王
初九日午后，张原去会稽王老师府第，老门子说老爷、太太、大小姐他们都去避园，老爷吩咐过若张公子来，就自去前院书房取书稿。
张原便来到前院书房，果然看到条青玉镇纸压着叠书稿，最上面张纸正是王思任为这册八股文选本所作序，张原便看那序文，边看边笑，王老师这
篇数百字小序也写得如此灵隽风趣——“文章妙于天，天之文安在？曰：其灵在空，其健在转，其骨在青，其精在日，其韵在雪与月，其采在霞，其叫号狂怪在风雷，而其变幻诡戾、惚恍合离不可想测处则在云……”
“介子师兄——”
王婴姿梳着三小髻，穿着豆绿沿边金红心比甲，白杭绢画拖裙，轻盈利落，俏生生立在书房门前。
“啊，婴姿师妹，师妹没有去避园吗？”张原问。
与张原、商澹然起下山，武陵在山下等着。
张原乘马车回到东张宅第已经是三鼓时分，在竹篱门前下车时，应门是穆真真，脸喜气地道：“少爷，你看这天——”朝天上指。
张原抬头看，原本星辰璀璨夜空这时布上云翳，西坠钩月也隐没在云层中，听得穆真真喜滋滋问：“少爷，这会不会下雨？”
张原心道：“这点云下得雨？”笑道：“赶紧睡大觉去，也许明日早河里水都满。”又问：“你们水浒好汉祈雨还要祈几日？”
穆真真道：“共七天，明天是最后天。”
王婴姿走进来，笑吟吟道：“没去，就等着你来取稿子和你说话呢。”在书案这边张方椅上坐下，问道：“师兄这次操选政得多少银钱？”
张原也坐下，笑道：“百二十两，怎，师妹要瓜分？”
王婴姿轻笑声，说道：“你前日不是送五十两银子来吗，爹爹心里清楚得很，和姐姐润笔之资也都在里面吧。”
张原道：“是还想给师姐和师妹买些礼物，就不知道买什合适，怕唐突。”
王婴姿看着张原，笑道：“可不会客气，听说你与同族兄弟请杭州镜匠来制作千里镜，制成没有，送个千里镜吧。”
张原道：“真盼场及时雨啊。”
这夜穆真真满怀期望入睡，枕上倾听天井声音，盼望下刻就听到“沙沙”雨声，“沙沙”雨声没听到，只听到床那头免亭磨牙声，兔亭这是学白骡雪精磨牙吗？
……
次日早穆真真起床，天井里毫无下雨迹象，仰头看那块四方天空，依然蔚蓝晴朗，昨晚云都不见，穆真真很是失望，心想：“今天是祈雨最后天，龙王爷还不肯下雨吗？”
张原在西边楼上看着楼下天井边这怔怔发愣堕民少女，心想：“这时百姓祈雨是很虔诚，万历十三年京师大旱，皇帝还亲自步行十余里至天坛祈雨，这也是种人定胜天信念和决心，绍兴干旱也定会过去，只盼这日早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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