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张萼这条船上除两个船夫外,还有十个人,张岱贴身侍婢素芝、小僮茗烟,还有两个健仆,张萼贴身侍婢绿梅、小厮福儿,还有能柱和冯虎两个健仆,张原那条船有穆敬岩、穆真真父女,还有武陵,张若曦母子三人,周妈和两个婢女,两条船上都是十二个人——
两艘三明瓦白篷船在雨中航行,张原想起去年那次也是坐这条船,前面是商周德五明瓦大船,商景徽清脆甜美声音在叫着:“张公子哥哥——”年多不见商景徽,那可爱女孩儿今年已经八岁,记得第次见小徽她才六岁,正与姐姐景兰下棋,景兰要逗她哭,她偏不哭,转眼就两年过去,光阴似箭啊——
傍晚时来到繁华大镇钱清,张岱和张萼上岸找酒楼用餐去,知道张原要陪姐姐和外甥,所以也没叫张原起去,张原和穆真真上岸买些熟食,回到船上让船娘再蒸下再食用,出外就怕食物不洁——
天黑下来,雨还在下,张岱、张萼兄弟回船,张萼叫道:“介子,到这边船上来起读书论文吧。”
张原心道:“张燕客要连夜苦读吗,那日头要从西边出来。”
张若曦听到,说道:“小原你过去吧,在这边教小纯写大字。”
张原便带着武陵到那边船上去,张岱很讲究,虽在旅途中也不将就,小僮茗烟烹上松萝茶,用还是从山阴带来泉水,兄弟三人品茗谈天,船工见雨小些,便与后面那艘船船工夫妇招呼声,两艘船前后离钱清,向萧山西陵夜航而去。
船底流水声汩汩,船篷雨声细碎,船壁两盏烛灯光线明亮温暖,这样情境,会让人有些莫名兴奋,张萼轻轻抚弄身边美婢绿梅手,说道:“夜航船必得长谈消磨时间,不如说笑话消遣如何?”
张岱杂学甚博,说道:“好,先说则——有秀才岁考考末等,也就是第六等,要被革去衣巾,回家怕妻子骂,思来想去,想到个借口,回去对妻子说‘往日宗师只考六等,今番这瘟官又增出等,你道可恶不可恶?’其妻问‘那考第七等又如何?’这秀才说‘考六等不过丢前程,这第七等竟要阉割——’其妻大惊失色,忙问他考在几等?这秀才道‘亏得争气,考在六等,幸而免阉割。’”
满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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