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冷笑道:“是董氏派来逼赌债吧,着实嚣张。”
张萼怒道:“打过去,痛揍他们,能柱、冯虎,随来。”
张原道:“三兄,稍等,们起去。”他让姐姐张若曦待在船上,张若曦不肯,要跟着起去,张原便雇顶帷轿让姐姐和两
张原赞道:“说得好,这就是请柳兄去华亭说书目。”
京杭运河汤汤,诸生言语滔滔,三艘船路北驶。
张汝霖原本叮嘱张岱、张萼径赴南京国子监,但二人岂肯错过倒董盛况,自然要跟去助张原臂之力。
有织造署驿递小勘合牌,张原他们三条船过钞关税站卡畅通无阻,五月初十从杭州启程,十二日到嘉兴,舍舟雇车行至朱家角镇,再雇船经薛淀湖下黄浦江,五月十五午前在青浦城南码头上岸,张原让武陵先赶去陆府报信,除洪道泰是青浦本地人要先归家,其他人都去陆府。
张若曦拉着两个孩儿立在岸边等船上那些箱笼搬上岸,望着青浦城高高谯楼,张若曦时百感交集,码头上有那认得张若曦母子青浦人交头接耳,神色比较古怪,显然是在议论陆氏近来如何如何倒霉——
若再包庇董氏,他们就闹到南直隶去——
张原与柳敬亭长谈,发现这说书人见识广博,对人情世相颇有独到见解,而柳敬亭则对张原更是惊佩,他原以为如张原这样少年书生除四书五经之外于世务是不通,不料张原对时事如指掌,对灾变、风俗、官府与士绅种种弊端痼疾见解深刻,柳敬亭行走江南十二府,阅人多矣,从达官显贵到贩夫走卒,营营逐逐皆为私利,却很少见到有张原这样敏锐识见——
张萼挨过来道:“敬亭兄,听说你会武艺,能有几人敌?”
柳敬亭笑道:“张三公子莫信传言,在下说书人,哪会什武艺。”
张萼道:“莫要相瞒,你说武松打虎招式比水浒书里精细得多,你定有武艺。”
张岱低声问张原:“介子,听说你姐夫之父陆孝廉不欢迎你来青浦?”
张原微笑道:“那时是因为与陆养芳有些冲突,时过境迁,如今们是来相助青浦陆氏,如何会不欢迎,大兄不必担心受冷遇。”
张萼道:“陆老头偏瘫,陆养芳入狱,现在陆府是若曦姐夫君当家做主,陆姐夫如何会不欢迎们!”
张若曦大大小小十几只箱笼搬上岸,刚结罢船工银钱,却见武陵急急忙忙跑回来,叫道:“少爷,陆府门前围着大群人,吵闹不休,都是逼债,有还在砸门,朝院墙里丢石头,没法进去报信。”
张若曦听,容颜失色,履纯、履洁两个孩儿也知道害怕,紧紧拉着母亲手,叫着:“娘亲,娘亲——”
柳敬亭笑笑,也不否认。
张萼便道:“介子弟有仆,极有勇力,等夜里泊船时你们较量较量?”
柳敬亭赶忙摆手道:“使不得,在下只会几式五禽戏,健身而已。”
张萼道:“那你到青浦、华亭说书时还得派几个人护着你,不然董祖常肯定要派人打过来。”
柳敬亭道:“你们贤昆仲在异地他乡,又能派得出几个人保护,去华亭说书,就是要激发华亭民众对董氏怨气和愤怒,若有几百人围着听说书,董氏何敢派人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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