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个生员是不敢在地方长官面前这般放肆,但群生员,而且这群生员身后还有大批民众,那情形就大不样,众人你言语,越说越群情激愤,两个为佐贰官多年县丞和主簿起先是冷眼要看王县令笑话,但见人情汹汹、恶语不断,再不抑制话只怕会酿成不可收拾局面,便与王善继商议几句,王善继无奈之下只得承诺将那六名打行光棍再次收监,并好言安抚陆韬与众生员,保证要严究这六名光棍背后指使者——
既已达到目,陆韬、张原也就适可而止,不然话若让身后那些民众闹腾起来,把县衙给砸、把王县令给打,痛快是痛快,但事后追究起来他们也难逃罪责,民众力量如洪水烈火,引导不好自己先遭殃,而且张原目标不在青浦,这个王县令小小敲打下便可,不为已甚,所以与姐夫陆韬和杨石香等人都帮着劝解民众散去,直至三鼓时分,青浦县衙终于恢复平静。
王善继留县丞、主簿还有刑房典史、县学教官起议事,决定先把方才之事向黄知府和按察分司禀报,那六个华亭光棍先拘押着,看按察分司如何回复,是充军还是押解松江府审问,都得按律法来办,再不能因为黄知府封私信而把人犯无罪开释——
……
那六个在青浦码头逃脱打行青手连夜回到华亭,急急忙忙去见松江打行头领吴龙,这吴龙手下有两百余名青手,与董祖常勾结,开场赌博,宿娼买*,挟制良善,以,bao凌寡,无恶不作,这些光棍青手进衙门是寻常事,也不怕挨打,但为董氏办事挨打却是头回,而且三日之内两次被打,有六个人还关在青浦县牢里放不出来,这让吴龙又惊又怒——
吴龙三十多岁,模样并不高大魁梧,但矫健结实,拳脚枪棒娴熟,原以教人习武为业,聚起帮弟子后就成立打行,受雇为他人报私仇、诳骗偷盗“撞六市”、设局陷害他人谋财等等,还有就是代人挨打,因为官府追赋急迫,有些里甲户首完成不赋税,就要挨杖,却可以雇人挨打,这也真是奇事,打行人挣也是辛苦钱呐,但自从结交上董翰林儿子,打行青手们早就不干代人挨打这种贱业,而是专职打人——
吴龙手下有个武艺出众青手名叫汪大锤,怒道:“大哥,干脆叫上弟兄们冲到青浦去,把陆家给拆吧,让青浦人见识下华亭打行厉害。”
吴龙现在也是腰缠万贯财主,不会像般光棍喇唬那样鲁莽冒失,说道:“不要急,这时夜已深,明日与董二公子商议下,弟兄们仇是定要报,不然话打行人以后怎在松江立足。”
次日早,吴龙便去董氏豪宅见董祖常,董祖常听勃然大怒,也不及告知其父董其昌,自去拜会松江知府黄国鼎,黄国鼎这时也接到青浦县令王善继连夜送达文书,正觉得事情棘手,这董祖常还叫嚷着要严惩青浦陆氏、要抓捕张原,这让黄国鼎很不快,将案头张折好有些残破松江纸递给董祖常道:“世兄,赶紧将这个给董老师看,此事非同小可,是衙役方才从申明亭上揭下来。”
董祖常见黄知府避而不谈惩治陆氏却给他张破纸,心下也是恼怒,说道:“这纸头等下就去给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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