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儒留张岱、张原用饭,饭后饮茶清谈时,才见那送信去董府仆人回来,只是他个人回来,董其昌都没有回帖,只带回句话,说董老爷贵体欠安,改日再来拜访眉公,未提宗翼善事。
在榧木棋枰上,姿势既优雅,落子声也是清脆悦耳,白昼听敲棋声本就是赏心乐事,更何况是这般绝美女郎坐在身前,张岱立在张原身后观棋,眼睛却离不开这女郎脸,张原心道:“美色果然是利器,用于下棋,起码有两个子威力啊。”
这女郎实在太美,纹枰对坐张原也要分心,只好垂眸内视,仿佛老僧入定般,在心里展开块棋枰,只在落子那刻看眼棋盘,女郎棋力果然在陈继儒之上,模样清丽优雅,可下起棋来却是攻杀凌厉,扳头扭断,极其凶狠,张原知道女子下棋往往比男子还好斗,女子都是力战型棋风,而这女郎尤甚。
张原振作起精神,心沉静下去,张原棋力虽远未到入神、坐照境界,但他心算本事却能让自身棋力发挥到极致,针锋相对,黑白棋子几要大龙纠缠扭杀,边角战斗波及全局。
陈继儒微笑着看着二人对弈,很享受这种氛围,宁静中时闻敲棋声,心道:“声色娱情,何如窗明几净局棋。”
中局乱战难分难解,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张原瞑目思索时,这女郎就以手支颐看着张原,心道:“闭着眼睛想棋,真是少见。”
边陈继儒说道:“张介子能下蒙目围棋,记性过人。”
这女郎“嗯”声,心想:“听闻绍兴小三元张介子有过耳不忘之能,不知传言有否夸大?”
陈继儒见二人这棋有得下阵子,便走到磊轲轩外,询问那个去董府送信人怎还未回来,时已正午,去董府送信男仆已经去个半时辰——
又过小半个时辰,磊轲轩里棋局结束,张原执黑胜子半,这女郎棋力甚强,张原这盘棋发挥得很好,利用自己领先四百年棋识,也只是小胜,当然,这时先行不贴目,女郎执白先行是占好大便宜,若按后世贴目还子法,张原黑棋还要赢多些。
女郎输棋,双美眸睁得老大,非常惊讶样子,却没多说什,收起棋子,离开磊轲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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