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耽搁,能柱、冯虎领着群跑得快华亭民众冒雨赶到,站在左岸大叫:“奉松江府刘同知、蒋通判之命,捉拿董祖常,捉拿董祖常。”
董其昌方才连跌两跤,年老骨脆,左股骨似乎跌断,疼痛难忍,无法站立,听得岸上片“捉拿董祖常”声,气急败坏,叫道:“让刘同知、蒋通判来见——”
这时船工发现浪船正在下沉,惊叫道:“赶紧靠岸,赶紧靠岸,这船进水。”便想往无人右岸靠去。
陆调阳早有防备,让船工先把船划去,拦住董氏船,迫使他们只有往左靠岸,但左岸能柱等人口里叫着“奉刘同知之命”,却拾起石块朝董氏两条船乱砸,董祖源正在船头准备向刘同知喊话,块鹅卵石飞来,砸中额角,头晕,差点栽倒,摸额角,鲜血淋漓,赶紧缩回舱中,对董其昌叫道:“父亲,这些刁民是要置们于死地啊,父亲,怎办!”
董其昌手脚发抖,连声道:“叫刘同知来,岂容这些刁民辱!”
手,陆调阳急寻棍棒,想趁这大雨混乱之时当头给董祖常棍,打晕董祖常,在水里昏迷那还不是个死,刚寻到棍在手,却见有两个董氏奴仆已经跳下河中救董祖常,陆调阳暗叫声:“可惜,不然今天就可除掉这恶孽。”
那两个董氏仆人拖死狗般把董祖常拖上船,董祖常灌半肚子河水,指骨被踢断几根,委顿在地,呻吟叫痛。
这船上片混乱,董祖源见救上二弟,大声叫船工赶紧将船驶离,怕被那些刁民追上,船工道:“大公子,舷板破裂,要靠岸修补才行。”
董祖源不认为这撞下有多严重,怒道:“这都什时候,赶紧开船,驶到大河甩开那些刁民再靠岸修理不迟,这大船下子沉不。”
那船工不敢怠慢,赶紧摇橹划桨,要绕过陆调阳船,陆调阳这边船工不依,叫道:“撞坏船就想逃吗!”两个船工用长橹使劲抵撑董氏浪船,不让其顺直船头驶去。
董祖源道:“这些刁民假借官府名义,刘同知根本不在这里。”
船工大叫:“靠岸啊,再不靠岸,漂到大河去船就沉,董老爷——董老爷——”
船工也不敢站在船头,岸上石块雨点般砸来,船板被砸得“砰砰”响,船正慢慢下沉,船工水性好,见平日威风凛凛董氏父子这时坐困漏船,束手无策,这几个船工干脆就跳水游走,这艘没人撑持浪船边飘荡、边慢慢沉落,
陆调阳听到董祖源着急地喊叫,心下大喜,传言没错,果然有百姓围攻董府,董氏父子这是被逼出逃啊,有民众正追来吗?雨大看不清,想必隔得还远。
陆调阳当即让船家拦住这两条船,他赏五两银子,两个健壮金山卫军户船工更是拼命用长橹顶住董其昌座船,后面那条船也走不,三条船横在河面打漂,慢慢顺流飘荡。
董祖源都已经能听到那些刁民叫喊,心下大急,这时也霸道不起来,急摸出锭银子,丢到陆调阳这边船头,喝道:“赶紧让开!”
陆调阳把拾起那银子,说道:“是假银,灌铅,拦住,拦住!”
董祖源大怒,却又无可奈何,喝道:“打,打烂这破船。”几个家奴执棍棒乱打,陆调阳这边船工橹长,董氏家奴棍短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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