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这仆人是贱民出身,想去北边杀敌立功,挣个清白出身——那杜总兵身经百战,暂时解职,想必不久就能起复。”
范文若点头道:“蒙古鞑子确猖獗得很,屡屡犯边,在大同那边要立军功是要容易些——”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死得也快”。
张原心道:“大明朝上上下下现在还只知蒙古部落是威胁,却不知道努尔哈赤已在磨刀霍霍。”又想:“就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遇上杜松,若是遇不上难道就听天由命?万历四十七年,那时已经在京师吧,岂能坐视那场改变大明朝国运惨败!”说道:“那明日便先绕道去昆山贞丰里。”
范文若笑道:“何须绕道,从长洲来,就经过贞丰里,贞丰里也是名胜之地,有国初大富豪沈万三故居。”
张原讶然,沈万三故居不是在周庄吗,难道周庄现在就叫贞丰里?
喜道:“那是必来,那将是场盛会。”
因为天气炎热,张原等人午后就没有继续赶路,要在朱家角镇歇夜,明日早再启程——
黄昏时分,张原与范文若在漕河边散步,张原想起件重要事,他在青浦问几个生员都无人知道,张原问:“范兄,有事向你打听——”
范文若道:“知无不言。”
张原道:“原辽东总兵杜松罢职归乡,现在是否住在昆山?有健仆想从军,想托在杜总兵门下。”
范文若道:“这个杜总兵听说过,他是昆山人,但迁徙去延安卫,他是将门出身嘛,也就是军户,高级军户——”
张原心头凉,延安卫,他这时候哪去得延安卫,这说萨尔浒之战,他无能为力?
却听范文若又道:“这杜总兵兄长就住在昆山贞丰里,上个月去世,杜总兵既已解职,没有军务在身,想必会回来祭奠其兄吧——之所以知道其兄长去世之事,是因为杜家有个子弟拜在吾友王焕如门下求学,因为是军户子弟,颇受同学冷淡,王焕如就是去年随来青浦四人之,介子贤弟还有印象否?”
张原道:“记得,丰颊美髯、相貌堂堂那位。”
范文若道:“尊介既要从军入伍,这金山卫就近得很,何必求个解职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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