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嫣然笑,扶扶头上宽沿竹笠,转身向长板桥畔“幽兰馆”而去,浪船也离武定桥继续顺流往西,张萼看着王微窈窕背影,叹道:“这个妙人,与兄弟三人同船半个月,竟然丝毫不染,是这女郎高洁,还是兄弟三人无能?”
王微笑吟吟道:“三位相公肯赏脸,小女子求之不得,那就请在武定桥起上岸吧。”
张原、张岱都觉得不妥,今日已是六月十五,十七日要到礼部报到,十八日就是国子监入学考试,这到南京先跑去曲中旧院喝花酒,若被国子监教官知晓,少不会有麻烦,张岱道:“待等在国子监安定下来,再来访修微姑娘,还要请修微姑娘领去拜访闵老子呢。”
张原想起事,说道:“据说国子监监规极严,不许监生外出,不知是不是这样?”
张原曾向王婴姿兄长王炳麟打听过南京国子监事,王炳麟说国子监每班四十人,给面“出恭入敬牌”,由各班值日生员掌管,凡要出入国子监,必须有这“出恭入敬牌”,也就是每天每班四十人只允许个人外出,而且必须在天黑前赶回,不得在监外过夜——
王微笑道:“国子监监规严不严非小女子所知,但每当夜凉人定,风清月朗,从武定桥至长板桥,那簪花约鬓,携美同行,此吹洞箫,彼度妙曲大抵是国子监中人。”
知王微姑之美者,无目者也——又不是瞎子,你站在那里,看到若装道学转头不看,心里天人交战肯定难受,所以干脆尽情地看,这还得怨你自己,是你诱惑们兄弟。”
王微道:“燕客相公倒是振振有词,这是美色祸水论吗?”
张岱端着个茶盏过来,问道:“说些什,什美色祸水?”
张萼笑道:“大兄错过好风景,可惜可惜。”
张岱不明所以,还以为真错过岸边好风景,赶紧从篷窗探头向船后看,迭声问:“在哪里,在哪里?”
张萼哈哈大笑:“这样等就放心,不然话等于坐监入狱,那就无趣。”
张原也笑,心道:“当日王炳麟与说这些时,王婴姿也在边上,所以王炳麟要把国子监说得严格些,好显得他在国子监很用功。”
船到武定桥,女郎王微率先上岸,小婢蕙湘抱着个竹奁、薛童提着鸟笼、姚叔挑着担行李先后上岸,都在岸上向张原三人行礼,多谢路关照——
王微道:“三位相公再往西北行五、六里,在止马营码头泊船上岸便是,那里距离六部衙门不远。”
张原拱手道:“多谢提醒。”
张萼笑得打跌。
王微岔开话题道:“前面便是武定桥,小女子就在那里上岸,这路来多谢三位相公照看,小女子感激不尽。”说着,盈盈向三人福福。
张原、张岱、张萼都作揖还礼,张岱道:“眉公托付,岂敢怠慢,修微姑娘聪慧多才,这路来,等也是受惠不少,如沐春风般。”
张岱这是实话,有王微同行,这长途水路颇不寂寞,王微对自己与张氏兄弟三人关系分寸把握得很妙,不即不离,造成种很奇怪似友情又非友情关系,张氏兄弟觉得与她相处很是愉快,小有暧昧,却不至于猥亵——
张萼大咧咧道:“修微姑娘,既至金陵,不请兄弟三人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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