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桢笑道:“还未及看。”当即展卷览,笔小楷圆润灵秀,虽算不得极好,但中规中矩,无可指摘,“嗯”声,念破题道:“推知仁之事与心,而各得其所专及者焉——”侧头问顾起元:“顾祭酒乃制艺名家,张原这破题如何?”
顾起元道:“还算新颖——李院长稍歇,待下官来念。”
南京礼部尚书虽没什实权,但品级与北京礼部尚书是样,乃是正二品高官,南监祭酒顾起元是正四品,当然要自称下官——
顾起元接过考卷,念道:“盖鬼神亦义之存,获亦难之验而所务所先不存焉,此为知仁之事与心欲。且夫世有至人,其量固无乎不举也,估其生平功力之所积,由必不杂乎其途——”
念到这里,顾起元稍停顿,李维桢便颌首赞道:“此文开篇气象便有可观,此子名不虚传。”
琉球比大明朝个县也大不多少,琉球王子也就相当于县令儿子,而且现在还是寄人篱下,所以这琉球王子尚丰很是谦恭,见到张原兄弟二人走过来,便立在边,拱手见礼,张原、张岱自然要还礼,那贡院官差催促道:“快走快走,莫要影响他人作文。”
三人来到“至公堂”上,呈上考卷,堂上坐着是南京礼部尚书李维桢,李维桢认得琉球王子尚丰,当即先取尚丰制艺看,不过三百多字,须臾看完,点头道:“尚生文理、书法俱有可观之处,可知平日下功夫,难得。”
得到李尚书夸奖,琉球王子尚丰大喜,躬身道:“多谢院长大人嘉勉,学生定勉务进修,无间昼夜。”
李维桢问尚丰现在哪个堂求学,尚丰回答是“正义堂”,李维桢道:“等下老夫对顾祭酒说,尚生可升崇志堂——好,你退下吧。”
琉球王子尚丰更是欢喜,谢过李院长,正待退下,忽听堂上李院长惊诧道:“你便是张原?”
顾起元微微笑,继续念:“……习之于君臣父子之节,使不迁于异物,经可守而权可达也;游之于诗、书、礼、乐之途,使不惑于异言,德可成而艺亦可观也……若此者,语之以务义,语之以先难,非明理则尽不足以言知,非去私则尽不以言仁也,知仁岂易言哉。”
顾起元念完,李维桢看着顾起元,等顾起元评点,李维桢虽年长于顾起元,官位也高,但顾起元是戊戌科会试第、殿试探花,入翰林院,李维桢是戊辰科二
尚丰抬眼看时,见那李院长看着他身边两个少年书生,其中个少年书生迈前半步,躬身道:“学生山阴张原张介子,拜见李院长。”
“山阴张原!”
这些日子南监诸生提到最多人名就是这个张原张介子,尚丰作为藩国王子,最爱打听大明朝时事,举凡阁臣更迭、军政动向、各地大事、各种传闻,甚至大明朝民众最近流行什衣冠、器物式样,他都想解,张原近来风头之劲,可谓时无两,尚丰自然听过张原名字和事迹,并且极有兴趣,没想到这就遇上,却是这个温文尔雅年少书生,看不出有呼百应猛烈倒董豪气,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时南监祭酒顾起元出来,李维桢道:“顾祭酒,左首这个便是张原——”
顾起元朝张原瞥,不动声色道:“李院长看他考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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