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中家贫,对那些靠纳粟入监监生很鄙视,这日傍晚从会馔堂用餐归来,听张原、张岱说起张萼那边学生监规松弛,便道:“太学乃育才之地,而今只要有钱,目不识丁,就能厕身衣冠之列,谓之俊秀,国子监士风败坏,皆因此辈,国初南监鼎盛,何故,就因为没有纳监之例,如今监生为何不喜坐监,也是因为例监生太多太滥之故。”
张原默然,魏大中说得当然有道理,这和后世那些名牌大学样,只要有钱就能进去,论起来这明朝科举入仕还比后世公平些,纳粟监生即便能做官,也是低品小官,而
六月二十日正辰时,新入监三百监生在各自学堂博士、助教带领下列队来到文庙大成殿祭拜孔子,祭孔仪式由祭酒顾起元主持,张原看到三兄张萼杂在正义堂诸生中本正经地跪拜、起立,不禁会心微笑——
祭孔毕,诸生回到各自讲堂,国子监教学正式开始,张原与大兄张岱所在广业堂壬字班共三十二名学生,有桌有椅,但教官上课时学生必须站着恭听,只有需要动笔时才允许坐下,据说早年学生向教官请教疑难时还得跪着——
“下月十八,将有次考试。”
广业堂赵博士开口道:“凡文理条畅,且能通经者,准升修道、诚心二堂,你们要好生准备,力争早日升堂。”
钦定监规规定,监生通四书而未通经者,居正义、崇志、广业三堂学习,但这批新入广业堂学生应该都专治经,都是冲着明年乡试去,乡试是要考五经,不通经怎行,所以顾祭酒大胆革新,允许学业优秀监生快速升上中级班——修道、诚心二堂。
赵博士又道:“每月三旬,上旬试四书题道;中旬试论道以及诏、诰、策、表、内科道;下旬试经、史、策道,判语二条,每试,文理俱优者有奖赏,文理纰缪者受罚,至于每日功课,要背诵《四书》、《御制大诰》、《大明律》等各百字,临帖二百字以上,以二王、智永、欧、虞、颜、柳诸帖为法,凡完不成课业者,痛打十板。”
张原站在下面听着,心道:“这广业堂真没什好学,这些课业对来说是没有任何压力,嗯,且用这段时间把《御制大诰》、《大明律》、《历代名臣奏议》全部熟记,再就是临帖练字。”
此后数日,张原听教官讲经史、策问,勤练书法,日篇制艺从不间断,张岱原本比较懒散,在监内没别去处,花鸟虫鱼都没得玩,见张原勤读他也就跟着用功,那阮大铖见张氏兄弟读书刻苦,肃然起敬,阮大铖与张岱很说得来,阮大铖酷爱戏曲,张岱对南曲也很有造诣,学习之暇,谈戏论曲,不亦乐乎,张萼虽不能与他们在起,但每日都会由监内执役传递书信,张萼每天都让人送精美食物来,他对大兄宗子很解,佳茶、小菜都是从曲中市肆购来——
张萼在信里说他入监五日,就已经领两次“出恭入敬牌”回听禅居,因为天黑时就要赶回来,便抓紧时间与绿梅白日宣*,哈哈——
张岱、张原看到张萼如此直言无忌,都是忍不住笑,张萼在信里还说素芝问宗子少爷怎不能出来,看来是思春,那个穆真真倒是没问,不过那眼神更是思春,所以请大兄和介子速速出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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