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监丞低声道:“张原说他是焦太史弟子,看来不假,不然顾祭酒不会这般袒护他。”心中惴惴不安。
这些事,宋时勉当然是清二楚,指使毛监丞是想教训教训张原,为董老师出口恶气而已,他自己不想出面,不料张原才到国子监没几日,就得到祭酒顾起元赏识,而这个毛监丞也愚蠢,过于急着惩治张原——
宋时勉冷冷道:“不要着急,找人盯着,他又非圣贤,总有差漏处。”心道:“俗语有云鸡蛋里面挑骨头,只要耐心,不信找不到张原过错。”
毛监丞应道:“是”。心知自己已是骑虎难下。
……
绝没有要把南监恢复到国初那严苛如监狱地步,监生换号房是很常有事,现在坐监监生不多,人间也尽够,毛监丞抓住这点事就要竹笞张原显然是小题大做,问:“毛监丞,张原除这两件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违反监规之处?”
毛监丞迟疑下,说道:“张原不服管教,顶撞监官,态度嚣张,极其恶劣。”
张原叉手道:“顾祭酒,且容学生自辩,学生与阮监生方才去射圃,因慕先贤通六艺,就想课业之暇到射圃学习射箭,强身健体方能报效国家,学生向射圃老军借弓时,老军说弓弦废弛,须得换弦方能用,学生签字画押后,老军借两张弓给学生,让学生自己托人去城中匠铺上弦,岂料在西讲堂边遇到毛监丞,毛监丞也不查问,便诬学生偷盗,说数罪并罚,要竹笞学生,学生虽受冤屈,也不敢对毛监丞不敬,说任凭毛监丞处置,毛监丞不知何故又说学生嚣张,这些阮监生、魏监生都可作证。”
毛监丞那张紫酱脸涨成紫黑色,张原先前对他说那些话他不能在顾祭酒面前说出来,所以又急又怒,道:“这两人都是你同学,如何作得证人!”
魏大中亢声道:“毛监丞此言差矣,学生虽与张原是同学,但他若有过错,学生也绝不会为他掩饰,毛监丞是监官、是师长,始终在场,又何须学生作证。”
顾起元将张原等人带到彝伦堂祭酒衙门,问明事情经过,心下然,那毛监丞果然是受宋时勉指使故意刁难张原,对张原三人道:“这事都知道,你们照常读书便是,下去吧。”
张原道:“祭酒大人,学生以后想每日早到射圃练习射箭,请大人准许。”
顾起元道:“射是君子六艺之,你既肯学,岂有不允,只是莫要耽误课业。”
待张原三人离开彝伦堂,顾起元对赵博士、岳助教、刘学正道:“张原人才难得,你们也要好生爱护,以后若有什事立即报知,毛监
毛监丞气急败坏,宋司业脸色阴沉,顾起元都看在眼里,蓦然想起焦太史曾托他多教导张原,看来焦太史话里有话,宋时勉是董其昌门生,这事莫非是宋时勉唆使毛监丞寻衅惩治张原?
毛监丞是监官,顾起元要给他颜面,不好在监生面前驳他,便道:“这事交由处置吧。”命张原、魏大中、阮大铖随他去彝伦堂,赵博士、岳助教几个起跟去。
张原走到阶前又折回来,向名监差讨要那张小梢弓,那监差看着毛监丞,毛监丞恨恨道:“给他。”
张原拿小梢弓,扬长而去。
宋时勉踱到阶前,脸色很难看,腮帮子全瘪下去,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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