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太监笑纹满面,上前挽着张原手道:“张公子,杂家特为你准备午宴,小柳却回话说你暂不能来,杂家正打算举杯独酌,却是无意兴啊,且喜张公子到,请,请。”
张原又说自己未时就要去国子监事,邢太监先前已得柳掌班禀报,扯着嘴角冷笑道:“个八品监丞就敢那般作威作福吗,仗着宋时勉给他撑腰吗——张公子放心,杂家已有计较,包管让张公子出口心头恶气。”
张原道:“多谢公公关心,这事不敢劳烦公公出面。”
邢太监没再多说国子监之事,挽着张原手,将张原迎入廨舍寝楼,寝楼侧就是餐室,装饰得富丽堂皇,左首那间小餐室内果然有桌酒席,甜食尤多,因为邢太监喜欢甜食,还殷勤地问张原喜甜食否?
张原道:“晚生幼时曾得眼疾,有名医叮嘱不能多食甜。”
雨虽然已经停,阴云却未散去,天色犹不明朗,张原目力不佳,只大致觉得那骑马短衫汉子有些眼熟,正待凝目细看,那骑着高头大马短衣汉子已经瞧见张原和穆真真主婢二人,翻身下马,大步过来拱手道:“张公子怎就到,在下正要去迎接张公子。”扭头对那锦衣卫百户道:“毕兄,这位便是邢公公要见张公子。”
那姓毕锦衣卫百户赶忙下马来见礼,道:“张公子既到门前,怎不进去,邢公公早就盼着张公子到来——对,是这几个军士不给张公子通报是吧。”怒气冲冲就要过去惩罚那四个守门军士,这自然是为要给张原面子。
那四个军士见毕百户、柳掌班对这少年书生毕恭毕敬,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这时见毕百户盛气而来,赶忙跪下请罪——
张原忙道:“毕大人,莫要责罚他们,不知者不罪嘛,在下也没带名帖来,怪不他们。”
张原方才受这几个军士冷遇,心里肯定是不痛快,但绝不至于就要假毕百户之威来向这几个军士泄愤,这完全没有必要,徒然让人怀恨在心,个人向往着远方和天上,若被脚下颗小石子硌下就要停下狂踩,那真是让人无语——
邢太监听张原这说,就要命人将酒席撤去另上席,张原怕耽搁时间,忙道:“不必另换,就入席吧,晚生也实在是饿。”
邢太监尖声大笑,请张原入座,看眼紧跟张原寸步不离穆真真,吩咐个婢女领穆真真下去用餐,穆真真眼望张原,张原道:“你下去吧,与邢公公有些话要谈。”
穆真真下去后,小餐室内其他侍者也陆续退下,只余张原和老太监邢隆,还有桌酒菜,
那毕百户见张原如此说,赞道:“张公子气量恢宏,让人敬佩。”又对那四个守门军士喝道:“还不谢过张公子。”
四个守门军士见张原还为他们说情,赶紧连声道谢。
张原向那柳掌班拱拱手,说道:“在下未时要回国子监与毛监丞对质,礼部李尚书要过问此事,所以在下就先赶来见邢公公。”
那短衫奴仆打扮柳掌班便请毕百户在仪门门厅相陪张原,他先入内通报,不移时便快步而出,道:“张公子,邢公公亲自迎出来。”
张原站起身,就见蟒服玉带南京守备太监邢隆在群侍从簇拥下出仪门,张原趋前数步施礼道:“晚生拜见邢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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