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雪衣姐为奔走。”
王微穿着高跟木屐走过来,葱白色衣裙印着雨点,更觉淡雅,不施脂粉,眉目如画,接过李雪衣手里油纸伞,挽着李雪衣手,喁喁细语,李雪衣妹子李蔻儿用绢帕遮雨,碎步跟在后面,听姐姐和王微说话,三女在修竹、梧桐下走过,经过曲曲折折房室,进到座长轩,轩中帷帐尊彝,楚楚有致——
李雪衣与王微说会儿话,有些困倦,自去内房休息,王微在轩中坐会儿,起身在西窗前小案上鱼耳铜炉里焚块龙涎香饼,看着香气袅袅直上,恍惚似现张原面目,王微轻哼声,嘬唇吹气,顿时香烟凌乱、消散——
十三岁少女李蔻儿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站在香炉边,隔着淡淡青烟望着王微笑,似乎她获知什隐秘似——
王微回过神来,问:“小蔻,做什,不去练习掌中舞?”
未时二刻,马车行驶至国子监外成贤街,停在街头两株桂花树下,今晨雨大,细碎、金黄桂花在麻石地上铺薄薄层,桂花香杂着秋雨气,隐约浮动——
张原和穆真真先跳下车,李雪衣伸着双凌波小脚挣扎着也要下车来,张原道:“雪衣姑娘不要下来,随车回去吧,那徐三没犯什事,应该很快就能回去,放心好,这边若是顺利,明天或者后天就去旧院相访。”
李雪衣低头看着张原白皮靴踩在串桂花上,觉得有些可惜似,目光上移,看着张原脸,小心翼翼问:“张公子在国子监遇到烦心事?”
张原笑笑:“这边事不要紧,能处理好,请转告王修微,让她莫要发愁,她可是有雪衣姑娘这样肯帮忙好朋友。”
李雪衣掠发微笑:“妾身是没什用,能帮修微只有张公子,张公子与修微不是也——很有交情吗。”
李蔻儿道:“微姑,现在才听明白那黑羽八哥整
张原笑着摆摆手:“那回国子监——薛童,随雪衣姑娘回去。”
李雪衣坐在马车里,看着张原主仆四人走过成贤街,这才命车夫驾车原路回通济桥,那小艑舟还在桥畔等着,三人上船溯流经桃叶渡回到曲中旧院,在钞库街上岸,雨又细细地下起来,舟中有伞,李雪衣打着浅桃红色油纸伞,扶着小婢肩膀,袅袅娜娜地走,那薛童已经撒腿先跑去湘真馆拍门。
梅竹掩映院门开,个十二、三岁美丽女孩儿探头问:“薛童,姐姐呢?”这女孩儿是李雪衣胞妹李蔻儿。
“来。”薛童往后指,便蹿进门去,见王微立在院中几竿巨竹畔向他招手,便赶紧过去,嘀嘀咕咕说话——
李雪衣进门来,见薛童正五十向王微说事,便笑道:“修微,你真是误会张公子,张公子很是关心你,对你何曾有半点不满,玄武湖之事张公子绝非故意羞辱你,这个敢打保票,张公子也不知道你二人要去吧。”心里道:“修微,你真是心高命薄,们可不是什大家闺秀,能和人家生这闲气,受委屈是少不,对张公子这样有才有势人更要曲意奉承才是,你看,那废王庶子欺上门来,还得向张公子求助,生在旧院,这都是没办法事。”又想:“修微往日洒脱爽朗,对张公子却满腹怨尤,真是奇怪,莫非因爱生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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