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监丞便报阮大铖、姚监生、虞监生几人,还有琉球王子尚丰三人名字,李维桢道:“等下唤这些人来问话,看看是否影响极坏——现在先说张原与曲妓往来败坏学风事,有何人证物证?”
毛监丞便叫人把湘真馆徐三押上来,徐三从张原身边走过时,张原轻声道:“徐三,实话实说,不要害怕。”
徐三扭头看张原,已被监差推搡上堂,那徐三便大叫冤枉,说昨日傍晚来国子监找张原,却被莫名其妙抓进去
旁宋时勉很是不忿,这李维桢是明显要偏袒张原,毛两峰是动辄得咎,但李维桢是二品上官,他五品司业又能奈何!
李维桢放缓口气,说道:“只说今晨之事,张原如何违规,你如何要动用枷锁拿他?”
毛两峰期期艾艾,只好说张原每日都到射圃与婢女私会,让其他监生人心浮动,不安课业,又与曲中妓女往来,败坏学风,影响极是恶劣……
李维桢道:“张原婢女来射圃之事本院已知晓,是焦太史有书信要传递给张原——”
这偏袒得也太明显吧,宋时勉终于忍不住,插话道:“李院长,张原那个婢女这些日子是天天来射圃,并非为焦太史传递书信,请李院长明察。”
,南京礼部尚书是从二品,所以即便是顾祭酒在这里,也要以李尚书为尊,五品官宋司业哪敢有什异议,心里更是惕然,李尚书这问他,语气明显有些讥讽啊——
张原、张萼、焦润生站在堂下,李维桢带来班差役分立两庑,广堂悄然无声,静听,不远处传来诵书声,那是经学博士在授课——
李维桢看着那个紫酱脸毛两峰,说道:“毛监丞,你来说张原违反哪些监规?”
“扑通”声,毛两峰跪下,悲声道:“李院长,监生张原不服管教,辱骂学官,殴打监差,李院长请看——”
随着这声“请看”,两个绳愆厅监差歪扭地上来,跪在毛监丞身后,叩头道:“李院长,监生张原执棍殴打小人。”说着,个扯开衣领,露出红肿肩胛,另个撩起皂衫,腰胁道紫痕——
李维桢道:“那婢女来射圃做什?”
宋时勉示意毛两峰回答,毛两峰几次被李尚书呵斥,不敢再瞎说,答道:“那婢女每日早来射圃与张原等监生起射箭——”
李维桢问:“除射箭之外还有什?”
毛两峰狡猾道:“是否有其他不可告人之事,卑职却是不清楚,但张原纵容婢女来射圃,在监内影响极坏。”
李维桢问:“时常早起与张原起练箭有哪些监生?”
张原打两个监差事,李维桢听焦竑说过,喝道:“本院尚未问到你们,你们就脱衫露体,成何体统!”
两个监差是得毛监丞吩咐要来哭诉,现在听李院长口气这严厉,顿时噤若寒蝉,伸着脖子看着毛监丞——
李维桢道:“毛监丞,把事情从头说来,不要断章取义。”
毛两峰既已跪着,李尚书没叫他起来,也只好继续跪着,为显得张原屡犯监规,就先从张原私自调换号房、会馔堂大声喧哗说起,正说着,却听李尚书喝道:“这些事顾祭酒不是已经处置过吗,并不算张原违规,莫非你对顾祭酒决定不服?”
毛两峰顿时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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