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汶水看是
到桃叶渡闵氏茶肆,却见张岱坐在茶肆里,悠然清唱牡丹亭,张岱今日是铁心要等到闵汶水回来,不喝到闵汶水亲手烹茶不罢休。
薛童悄声对张原道:“介子相公,家女郎早还来这里啜茶,汶老这是故意躲宗子相公呢。”
张原笑道:“无妨,大兄会等到天黑,除非汶老夜不归宿。”
薛童与徐三径自回旧院去,张原在闵氏茶肆陪大兄张岱起等,闵汶水那个儿子闵子长有点愁眉不展,这客人就是不肯走哇,爹爹又不肯见这人,这可如何是好?
夕阳西下,秦淮河水波光跃金,六朝金粉流淌,罗绮芬芳弥漫,秦淮之夜即将拉开大幕——
张原在南京守备太监邢隆处还得知个消息,国子监监丞毛两峰因为贪赃枉法已被解送至南京刑部受审,锦衣卫掌握毛两峰违法铁证,送刑部审理只是走司法程序,毛两峰这八品官是肯定当不成——
邢太监皱着脸对张原道:“毛两峰那等蠢人,自己立身不正,还想陷害张公子,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张公子想要如何处置他,杂家还是可以说上话?”
张原道:“多谢公公,以直报怨,依律法处置即可。”
张原告辞出内守备府,回澹园继续编辑《国朝献征录》,黄昏时准备回听禅居,刚出澹园就遇到薛童和湘真馆徐三,二人想必已在门前等好会儿,薛童手里托着个鸟笼,见到张原,薛童蹦跳上前,鞠躬道:“张相公,家女郎和雪衣姐本来今天想宴请三位张相公,可雪衣姐昨日病——”
张原问:“雪衣姑娘病情如何?”
张原和大兄张岱立在闵氏茶肆前看秦淮落日,忽见条小艑舟从上游漂下,在渡口停泊,个道髻布袍、束腰轻盈女郎跳上岸,张原虽瞧不清这女郎面目,但看那步态身姿,就知道来是王微,想必薛童回去说他和大兄张岱在此,王微便来——
“宗子相公、介子相公——”
王微向张原二人行礼,美眸流盼,丽色醉人,对张岱道:“王微曾答应到金陵要为宗子相公向汶老引见,只是直不得机缘——两位相公稍等。”说罢,纤腰扭,转身便行,薛童蹦蹦跳跳跟在后面。
大约过盏茶时间,就见女郎王微和个须发如雪布衣老者转过桃叶渡亭向茶肆走来,张原轻笑道:“大兄,到哪里都得有熟人啊,没个熟人,连茶都喝不上。”
张岱笑着迎上去作揖道:“汶老,小生等汶老两天。”
徐三叉手道:“雪衣姑娘向来多病,每月总要病几日。”
张原听徐三这说,便不再多问,打发徐三、薛童回去,薛童却道:“介子相公,方才在桃叶渡看到茗烟哥,茗烟哥说是宗子相公在等汶老——”
张原笑道:“都这时候,大兄还没喝到汶老茶吗。”便与薛童道前往桃叶渡。
那只黑羽八哥听到薛童叫声“介子相公”,便路嘹亮地叫着“微姑你好找棋子”,张原听摇着头笑——
闵汶水是徽州人,长年在桃叶渡卖茶叶和摆茶摊,金陵人称“闵茶”,最近几年闵汶水把这桃叶渡茶肆交给儿子闵子长打理,他自己不再轻易给客人烹茶,这样,他名气反而更大,金陵士人都以能品到闵汶水亲手烹茶为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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