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张萼也赶紧给五伯父见礼,自报名字,免得五伯父不认得他们。
张瑞阳满面笑容,道:“张岱、张萼啊,好,好,都长大成人,五伯父都快认不出你们。”面将儿子张原搀起来,上下打量儿子监生巾服,笑得更欢,他方才与焦竑叙谈,焦竑对张原赞赏有加,这让张瑞阳非常高兴,焦太史是海内文宗,德高望重,张原能得焦太史收为弟子,并得到这般夸奖,张瑞阳欣喜可想而知——
陆大有也跟到澹园来,向张瑞阳磕头,张瑞阳认得陆大有,忙问女儿张若曦家四口近况——
张萼不想留在澹园用餐,便道:“五伯父,小侄和大兄已在国子监外成贤街家酒楼备下酒宴,为五伯父接风洗尘——焦老先生请起去吧。”
焦竑本来是要留张瑞阳用晚饭,但想到人家父子亲人团聚定有很多话要说,便道:“玉泉先生,那老夫就不留你,你们亲人相见好生畅谈吧。”
人不便冒昧前去拜见,张原让来福去成贤街状元酒楼开几桌精席请杨石香等人晚宴,他和大兄张岱、三兄张萼赶往澹园,穆真真未跟去,她要收拾房间、床铺让家老爷及随从暂住——
从鸡鸣山下听禅居到澹园有六里路,张原几人步履匆匆,张萼问:“介子,五伯父上次回来是哪年?”
张原道:“三年前,那年父亲回来过五十大寿嘛。”
张萼道:“五伯父常年在外,难得归家,说实话,忘五伯父长什模样,介子你记得?”
张原笑道:“废话,哪能不记得!”心里道:“还真不大记得,父亲印象模糊得很,是两世灵魂融合,今世这个张原情感完全继承,母亲吕氏慈爱深彻肺腑,犹忆前年夏天目疾,母亲心急如焚,为他四处求医问药,夜里遍又遍地诵念《白衣大士咒》,母爱感人至深——”
张瑞阳号玉泉,张瑞阳在焦竑面前也颇拘束,他不过是个八品小吏,连秀才都不是,在名满天下状元焦竑面前哪里有对坐饮茶资格,只因为他是张原之父,焦竑是张原老师,焦竑这才分宾抗礼礼遇他,要知道,就是张汝霖在焦竑面前也得自称“侍教生”——
张瑞阳恭恭敬敬道:“那晚生
但对父亲张瑞阳,张原继承下来情感却颇淡漠,张瑞阳三十四岁时经族叔张汝霖举荐去开封周王府做小吏,三十六岁回乡住个多月,次年张原出生,此后张瑞阳都是每隔两、三年才回来趟,每次不过待上个把月,童年张原每次都还没等和父亲混熟,就又父子分离——
张原与大兄、三兄赶到澹园,暮色已沉沉而下,澹园已掌灯,焦润生、宗翼善迎出来,焦润生道:“介子,令尊在茶寮与父叙谈。”
张原跟着焦润生进到茶寮,就见白发苍颜焦竑正陪个五十多岁清瘦老者饮茶叙话,张原停下脚步,酝酿情绪——
那清瘦老者已然站起身来,中等身材,额头宽,下巴尖,头戴华阳巾,身穿青布直裰,两眼有神,张原进来就盯着张原,叫声:“小原——”
这就是他父亲张瑞阳,虽然张原与三年前相比变化很大,又与张岱、张萼起进来,张瑞阳也没把儿子认错,张原紧走几步,拜倒在父亲膝下:“父亲,孩儿给父亲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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