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否认道:“不,不会像马妈妈那样,王穉登不值得马妈妈那般相待,看马妈妈去世后王穉登写悼词诗就知道此人薄幸,诗亦不佳,情亦不真——”
“什诗?”李雪衣问。
王微念诵道:“歌舞当年第流,姓名赢得满青楼。多情未身先死,化作芙蓉也并头——这诗不见悼亡之痛,只见风流自赏。”
李雪衣“嗯”声,吟诵鱼玄机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哪里去寻那个肯珍惜们人呢?”
这两个美丽曲中女郎在灯下默对,各陷入痴想,十三岁李蔻儿不识愁滋味,自去逗那黑羽八哥说话——
李雪衣察言观色,问:“那修微是怎想呢?”
王微面色泛红,道:“当然要为三位张相公送行。”
李雪衣道:“不是这意思,是说修微这样闭门谢客,不都是为介子相公吗?”
“姐姐莫要乱讲。”
王微赶忙否认:“向喜清净,很少见客,姐姐又不是不知道。”
闲话,王微迎她二人到暖阁坐定,蕙湘捧上茶,李雪衣体弱怕冷,王微将手炉递给她捧着,笑问:“姐姐今日怎得闲来看?”
李雪衣道:“栖霞山方山人帮清客成立什诗社,送下东道邀去,天这冷,婉拒。”
王微道:“姐姐是上厅行首,自然应接不暇。”
李雪衣蹙眉不喜道:“修微可是讥讽?”
王微忙道:“没有没有,姐姐是知道,王微怎会讥刺姐姐。”
“
李雪衣会心微笑,轻言细语道:“修微,你情同手足,可是有话直说哦,介子相公端谨些,不比燕客相公任性,你既喜欢介子相公,何妨让介子相公知晓,你别瞒,你对介子相公,很有托终身之意。”
王微满面羞红,摇头道:“姐姐有所不知,托付终身之事,现在还真没深想过,嫁人作妾难道还要匆匆忙忙捷足先登吗,张介子未娶妻,不可能先纳个扬州瘦马回家,而,也没想过做他妾——喜欢只是喜欢,没想太多。”最后句,声音渺然难辨。
李雪衣点点头,说道:“修微总是很有主意,倒不需饶舌,只是你这幽兰馆这样如何能长久支撑下去,好些人是靠着修微吃饭呢。”
王微却不发愁,含笑道:“多谢姐姐关心,马妈妈还有些积蓄留存,昨日让姚叔和薛童将分株繁植两盆寒兰抱到府街去卖,卖得两五钱银子,不说其他,单是靠这个兰圃,也能维持幽兰馆十四口人日常用度呢,无非节俭些罢,亦不是奢侈之人,也没人逼着要多多挣钱——可不是说李阿母,李阿母也不会逼姐姐。”李阿母就是李雪衣、李蔻儿生身母亲。
李雪衣笑笑,轻叹声,说道:“修微和马妈妈般痴心呢。”
李雪衣莞尔笑,伸根葱管般食指,在王微吹弹得破粉颊轻轻点下,笑问:“花径留待何人扫,蓬门深锁待谁开?”
王微娇嗔道:“姐姐可恶,取笑人——”
边李蔻儿“咯咯”地笑,她听得懂姐姐话里意思,曲中女孩儿,懂事早啊。
李雪衣斜小妹蔻儿眼,正色问:“修微,那三位张相公近日可曾来过?”
王微摇头道:“未曾来,也许是这几日就要离开金陵回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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