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笑道:“只听说夜七次郎,没听说夜六次浴,汝玉兄因这事而名闻金陵旧院珠市,名姬美妓,望倪汝玉而色变。”
众人皆笑。
船到桃叶渡,早见薛童和老姚几人候在渡口,张原和大兄、三兄上岸,径赴闵氏茶肆,王微和李雪衣在明窗雅室品茶,闵汶水亲自烹煮,张岱揖道:“汶老,今日别,不知何日能再品到汶老茶!”
闵汶水须发如雪,执壶为张岱斟上盏热茶,说道:“三位张公子前程远大,日后路过金陵,能再来老朽茶肆坐,老朽当大欣喜。”
张氏三兄弟齐声道:“定,定,定来再访汶老。”
原主盟翰社,决意参加,张原自是热情结纳,现在阮大铖是东林党魁高攀龙弟子,先祖是竹林七贤阮咸,同乡是鼎鼎大名左光斗,根正苗红,交游广泛,才名正佳,而血溅桃花扇李香君还未出生,论起来阮大铖实在是比较倒霉,天启初年吏科给事中出缺,左光斗召老乡阮大铖入京补缺,但当时东林党人自己也内讧,赵南星等人与左光斗不睦,不用阮大铖,改任高攀龙另位弟子魏大中为吏科给事中——
当时魏忠贤听说过阮大铖才名,本着与东林党人对着干原则,偏就任命阮大铖为吏科给事中,阮大铖生从此毁,背上背叛师门和阉党恶名,任给事中还没个月,就承受不师门和东林党可怕压力,弃官逃回桐城老家,两年后,魏忠贤大权独揽,召阮大铖入京任太常寺少卿,阮大铖是高攀龙弟子,崔呈秀等阉党不信任他,东林党人更是唾弃他,阮大铖两面不讨好,没几个月又弃官回乡闲居,崇祯帝继位,阮大铖因名列魏阉逆案,被复社人物当作打击对象,其实阮大铖直想重归东林,对东林党人都是刻意讨好,奈何东林党人非白即黑,不肯给他机会,终崇祯朝阮大铖没做过官,南明政权时阮大铖任兵部右侍郎,风光几天,随即投降满清,死在仙霞岭上——
阮大铖人生悲剧是张原前车之鉴,张原要游走宦竖内官与东林党人之间实在是险途,稍不慎就会像阮大铖那样两面不是人,当然,现在阉党尚未形成,各党之争尚未到你死活地步,其实所谓阉党,就是依附魏忠贤浙、楚、齐党,以浙党为大,张原族叔祖张汝霖就是浙党,看来张原成为阉党很有基础——
……
张氏三兄弟和黄尊素在船头向岸上诸生长揖告别,五明瓦白篷船驶离通济桥,逆秦淮河向上,天阴阴,北风凛冽,河水沉沉寒碧,近日可能就有大雪——
这里虽不似先前在听禅居人多嘈杂,但归船就在渡口等着,张原三人也不能久待,啜盏茶,与王微、李雪衣说会儿话,便起身告辞,李雪衣有礼物送给三位张相公,送给张岱是佳茶和洞
张岱吩咐船家到桃叶渡暂泊,笑对张萼、张原道:“李雪衣和王微在汶老茶肆为们饯行。”
张萼喜道:“说呢,她们两个不会与们就那草草作别。”
倪元璐笑道:“还待怎样,难道临别要恩爱番,订个百年之约吗?”
张萼故意问:“汝玉兄,那位夜洗七次浴美姬没来送你吗?”
这事倪元璐已被张萼取笑过多回,说道:“休得取笑,哪有夜七次浴,最多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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