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阳点点头,说道:“奴仆之子参加科举并且高中现在不稀罕,有焦状元帮他,不难。”
张母吕氏道:“那家伊亭岂不是有点配不上他?”
张原对二老道:“儿子有个想法,就不知二老允否?”见父母都注意在听,便续道:“敬重宗翼善学问人品,与他朋友论交,若他也对伊亭有意,不如请二老认伊亭做义女,这样
伊亭立在天井边那两盆素心腊梅幽暗处,看着少爷和穆真真上南楼,楼梯板“格吱吱”响,少爷还在低声和穆真真说着什——
天井边很冷,素心腊梅清香沁人心脾,伊亭搓搓手,往后园走去,前几日大雪,后园积雪差不多有两尺厚,石双、来旺和符成、符大功父子清扫大半天才将那条碎石小路清理出来,现在从穿堂到后园木楼,路两边是夯实雪坎——
腊月十三月光如冰屑洒落,让人浑身作冷,伊亭走到后园门边那两株桂树下停住脚,仰看那栋三楹两层木楼,楼上靠左边两间房透出灯光,左首那间应该是宗翼善在住,三个月前宗翼善家三口随张瑞阳来到山阴,起先个多月没找到合适住处,就借住在这后园木楼,伊亭见宗翼善父母年老,就常常来帮着做些事,宗氏二老很喜欢伊亭,伊亭呢,喜欢他们儿子,这个宗翼善去年就在这后园小楼住过几天,也是伊亭帮着铺床叠被、端茶送水,那时伊亭就觉得这个宗公子有些特别,对她这个婢女彬彬有礼,非常客气,那时伊亭没敢多想,后来伊亭才从少爷张原那里得知宗翼善遭遇,伊亭顿时芳心大动,大有怜惜爱慕之意,天遂人愿,这宗翼善竟住到东张这里来——
伊亭倒不是因为得知宗翼善是奴仆之子后就自认配得上宗翼善,伊亭虽是个婢女,心气向来不低,行事有点小泼辣,这也许是张母吕氏慈和把她惯出来,伊亭不觉得自己比谁低贱,但这种自尊感觉只能放在心里,贵贱等级鸿沟并不会因为她自尊、她无视就不存在,依旧沉重压迫着她,让她谨守本分,现在知道宗翼善身份,就等于去重障碍,她对宗翼善情意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这样她就可以大胆追求,就敢表露自己真实情感,至于宗翼善是不是喜欢她,那另当别论,反正她喜欢宗翼善,宗翼善家搬走后,她做事都提不起劲来——
张母吕氏早已瞧出这个大丫头心思,伊亭十九岁,过年就是二十,再不嫁人就是老丫头,张母吕氏就等着张原回来和张原商量——
……
南楼二楼大卧室,张瑞阳和吕氏并排坐在圈椅上,张原坐在二老身前矮杌上,穆真真侍立边,张原听母亲说这件事,笑道:“伊亭姐动心吗,这是好事啊,可以探探宗翼善口气。”
张母吕氏道:“伊亭是千肯万肯,只怕那宗翼善不肯,都说这个宗翼善才学很高是吗?”
张瑞阳与宗翼善路从金陵来山阴,舟行无事,每日与宗翼善长谈,对宗翼善才学大为佩服,这时说道:“宗翼善若能参加科举,乡试、会试不敢说,这生员是必中,他书法更是得,不然如何能为董翰林代笔。”问张原:“听说你要为宗翼善改换身份让他能参加科举?”
张原道:“儿子是有此意,焦太史也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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