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婴姿这时才说道:“阿兄说介子师兄有话对说,介子师兄是要说什?”
张原伸长手臂,在王婴姿覆在铜炉手背上抚摸下,说道:“师妹冰雪聪明,远远不及。”
王婴姿粲然笑,说道:“期待师兄明年乡试呢,师兄中式,就能中式,对吗?”
张原也笑道:“师妹说得是。”
王婴姿又道:“爹爹过几日就要回来,只怕也要逼嫁那丁生,师兄可要帮美言。”
贴在铜炉壁上,凝眸望着张原,轻声道:“介子师兄,让你为难吗?”
张原眉毛扬:“为什这说?”
王婴姿道问:“师兄是不是听到有些传言从而心中不快?”又道:“知道师兄就要与商小姐成婚。”
张原明白王婴姿意思,不禁心中感动,说道:“没有不快,只是有些担心师妹——”措词又有些难。
王婴姿看着张原,双手慢慢收回,那只铜炉也被移到桌边,王婴姿那双大眼睛里慢慢蓄满眼泪,头稍微低,眼眶盛不住,泪水便滴在铜炉上,从镂空处滴入炭火中,发出“嗤”声响,房中冰冷空气霎时间有种泪水暖意——
张原“呃”声,说道:“美言,这个似乎太奇怪。”
王婴姿“咯
王婴姿声音却还平静,说道:“介子师兄,身为女子真是无奈,有满腹诗书,却只能闲作八股,欲游历天下,却只能株守闺中,不想嫁人,却处处受逼迫——唉,怎说呢,确是喜欢介子师兄,与介子师兄交往极是愉悦,让仅仅是放在心里悄悄想着都会不自禁快活,介子师兄,这世上还会有个男子如你这样吗?”
王婴姿这问着张原,没等张原开口,却又自答道:“就算有,也不可能认识,爹爹不会再收这个上门学八股学生,那学生也不会随到避园竹林挖笋,也不会请代作八股文,所以,人生百年,天涯海角,只认识介子师兄个人——”
说到这里,王婴姿用手背拭拭眼泪,有些难为情道:“不知道哪里来这多眼泪,都快把暖手炉浇灭,又不伤心,真,介子师兄,并不伤心,认识介子师兄是很快活事,好比黑暗房间开扇窗户,有种神奇亮光照进来,这种光既不是日光也不是月光,以前没见识过——”眼望张原,伸手从袖底摸出方绢帕递给张原,说道:“师兄擦下眼睛吧——”
王婴姿轻轻抚摩那个暖手铜炉,看着张原道:“就像不敢存那女状元痴想样,也没想过要嫁给介子师兄,师兄已有商小姐,家世也不容为妾侍,不过还是喜欢介子师兄,好比虽不能参加科举却喜闲作八股文样,这又妨碍到谁,不想嫁人和介子师兄也无关,是因为不喜欢那个人,师兄莫要内疚,这是自己事,谁也不怪,难道女子就非得找个人嫁吗,读书、学诗、作画、有时想想介子师兄,不也过得很好?”
张原原先想说话这时句都说不出来,他没有想到婴姿师妹有如此深情,匡扶乱世、御敌救国,他都有信心步步去做,但面对笑里含泪婴姿师妹,他却觉得自己很无力,无法做得最好,情之字最是难解,这不是打破什条条框框就能解决——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