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回到禅房,见姚叔、薛童、蕙湘都起来,都是被晨钟唤醒,王微道:“薛童,随上龙山,姚叔、蕙湘不用去。”
姚叔道:“微姑食粥再去。”
王微道:“不,到山上随便买些吃食就可以。”进房取把柳玉台制竹扇,带薛童出禅房往大门而去。
那姓谢园丁正和他儿子说着什,见王微主仆二人走过来,赶紧叉手施礼,王微含笑点下头,和薛童出砎园大门,那谢园丁昨夜没看清王微容貌,这时才发觉竟是这个比女子还娇媚少年书生,恍然大悟道:“难怪介子少爷对这书生这奉承,嘿嘿,早知西张少爷们好男风,介子少爷也学上,啧啧,有钱少爷想法就是怪,喜欢男人!”
谢园丁摇着头,扫地去。
大块——
不知为什,原本好洁王微却觉得那块污迹格外可喜,让她禁不住要笑出声来,她想:“张介子,就算有天你负,也不再喜欢你,但还会喜欢你后臀这块污迹——”
这样想着,王微就真笑出声来,觉得自己实在可笑,又轻轻“啐”声,心道:“好好怎就想到张介子会负,王修微你可真会胡思乱想,你是快活得晕头吧。”
……
下夜断断续续春雨,临天亮时雨声停,王微早早醒来,曦光透入窗棂,看着睡在边蕙湘还在酣睡,便悄悄起身,换袭儒衫,梳好发髻戴上头巾,绕到梅花禅房后门,甫开门,花气袭人,山兰、虞美人,还有初开芍药,在晨曦中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
那王微带着薛童找到龙山上山石阶,拾级而上,这时天才刚亮,这座城中山静谧无声,薛童弹弓不离手,在山道上蹦蹦跳跳地走,忽然瞄准树丛射出枚弹丸,只羽毛黑白相间鸟扑腾着翅膀栽出来,惊起群宿鸟刺叫着射上天空,薛童跳过去找拣起那只鸟,喜道:“这大山雀美味。”
王微嗔道:“不许打鸟,们借住介子相公族叔祖园子,那是禅房,好意思拔毛煨鸟吃吗。”
薛童不情不愿地把那只大山雀放
王微心道:“山阴张氏这砎园真是名不虚传,张肃之先生很会享乐,介子却还俭朴,嗯,介子是东张,东张贫而西张富,不过介子似乎也不贫——”
王微找到漱石泉,这泉是从小眉山流下来,条清澈小渠,王微撩袍裾蹲下,掬捧泉水入口,水质颇佳,烹茶也不错,正漱口之际,听得钟声悠悠而起,这是山阴城晨钟,也是紧十八慢十八共百零八声——
王微静静倾听,她听过金陵钟声、杭州钟声,不同城镇,这钟声节奏各异,体会到这细微差别,心里有种莫名欢喜,心道:“听过山阴城晚钟和晨钟,就是说在山阴已经待天。”
最后那记钟声还在山阴城上空悠悠远传,王微在小渠边转身北望,但见如洗碧空中现出脉青黛山影,这就是龙山吧,山形不像龙,倒像头巨狮奔至庞公池畔突然止步欲饮姿势——
王微喃喃道:“今日天晴,张社首是有福运人,虽说满山雨伞也是佳话,但总是有诸多不便,这下子好,今日这盛会可不能错过,且看看介子相公会对翰社同仁说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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