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含笑不答,心道:“过耳不忘张介子也会忘事吗,去年舟中看过你写‘龙山雪’,又听张宗子、张燕客说山阴名胜,对山阴可是如指掌呢。”
在砎园大门前,张原道:“修微好好休息,明日可在园中游玩,后日再来看你。”点下头,自己打着伞,与穆真真、武陵还有来福往城中府学宫方向行去,走出数丈,吩咐来福明日来这里问问姚叔还缺些什,先送些绍兴花白米、香油和菜蔬来,还有木炭——
来福连声答应。
王微立在砎园门前,看着张原行四人渐渐走远,春寒料峭,夜风凉人,灯笼光照映下雨线愈显密集,王微嘴角噙着笑,她眼力很好,隔得十丈远犹能辨出张原玉色襕衫臀下位置那块污迹,张原被雨淋湿衣服,又坐在那积满灰尘莞席上,就被污
张原握王微手,没说什,远远谢园丁声音传来:
“介子少爷,贵府接你人来。”
王微松口气,同时又若有所失。
来接张原是来福和穆真真,带四把伞,王微撑伞送张原出梅花禅,来福认出这书生是王微,惊讶地张大嘴,武陵悄悄戳下来福腰眼,来福才收起嘴脸——
王微与张原并肩而行,轻声道:“明日是翰社集会,不要下雨才好。”
:“说得是,那——修微,等婚后就迎你过门,可好?”
张原终于开这个口,王微心里“怦怦”跳欢喜,但“婚后”二字还是让她生芥蒂,担心大妇不容,日子难过,反不如在曲中旧院自由,与其仓促作出决定,不如暂缓,迟疑下,说道:“也不用急,介子相公还是专心准备乡试为好,不然话——”
张原接口道:“不然话会被人说成是好色误学。”
王微“格”地笑:“正是,这罪名小女子可承受不起,所以说不用着急,反正,反正是等着你——”
张原抬起王微手背吻下,这女郎身子微微颤,很敏感样子,神情羞喜不胜,心里既轻飘飘又沉甸甸——
张原道:“这点雨哪消得翰社同仁热情,满山伞盖也是景。”
王微问:“哪座山?”
张原朝北边空中遥指:“明日早你朝这边看,就能看到。”
王微喜道:“就是龙山吗?”
张原奇道:“修微也知龙山?”
这时小婢蕙湘端水进来,“啊”声道:“微姑、张相公,你们怎就坐下,这席子还没擦拭呢。”
王微轻轻从张原掌中抽回手,说道:“跑得累,反正这衣裳湿要换。”说着,站起身,以便蕙湘擦拭席子。
张原也站起身,与王微并肩立在窗前看夜雨,梅花禅房周围花木茂盛,雨气中犹有淡淡花香,王微道:“这雨看来时是停不啦——”话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虽未侧头看,也知道身边张原在笑,哼声道:“介子相公好得意吗?”
张原道:“不是得意,是可惜,若不下雨,还能多待会儿——”
王微讶然,忽然醒悟,说道:“介子相公有父母宠爱着呢。”想起自己父母,轻轻叹息声,她父亲是睢阳州学正,若不是归乡途中病死,她哪里会流落到青楼,也是能嫁作士绅人家为妻,只是那样她不大可能遇上张原,唉,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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