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老儒道:“且看张原说些什,今日翰社社员大集,他这个社首总要当众演说。”
红脸绅士道:“这翰社第次社集声势着实不小,竟有四方近千诸生与会,张原小小年纪能有这样号召力,其志非小。”
瘸腿老儒道:“去年腊月东林夕谈,就知张原有大志,只没想到他这快就着手施行,要看看他对社员说些什——”
红脸老绅士笑道:“南皋兄真是太看重张原,远道而来听后辈演讲。”
瘸腿老儒道:“也是游春嘛,这山阴山道上美不胜收啊。”
原没发现她,根本没往这边留意,却是在看那青衿女郎,向那女郎微微点头致意,便即转头与张萼说话——
王微心沉,再看楼廊那端青衿女郎,凭栏而立,望着张原行走过,半晌不动,听那少妇道:“别看,早走过去,莫让别人看到你。”
王微心想:“难道这青衿女郎便是介子相公未婚妻商小姐?嗯,应该是,商小姐家在会稽,知道介子相公今日要大会翰社同仁,就先在这城隍庙等着,介子相公定然是知道这事,所以二人才会四目相对,那少妇应该是商小姐姐姐——”
认定那青衿女郎就是商小姐,王微心里有些失落,不妄自菲薄,论容貌,这位商小姐应是逊色于她,但其笑起来样子很迷人,可以想象得出介子相公定很喜欢商小姐笑,论才学,从方才那首“雨后桃花”诗可看出商小姐至少在诗才是在她之上,这样比较,她真是半点优势都没有,以后进东张门,她如何能留住张原宠爱呢?
女郎王微患得患失起来,不住觑看那青衿女郎,楼下山道数百士子鱼经贯上山她都视若无睹,失魂落魄枯坐半晌,楼板声响,又有人上来,先是两个仆人,随后是个五十出头、红脸膛、高鼻梁老绅士扶着个六十开外、额头高亮老儒上楼来,这老儒左腿比右腿短数寸,左手撑根短杖,走路有些颠簸——
王微想:“听这二人口气不小,应是知名大儒,嗯,去年腊月、东林,就是说介子相公去年冬月从金陵回山阴时在无锡东林书院拜访这二人,这二人对介子相公很赏识,这二人是谁?现在主持东林应是景逸先生高攀龙,这红脸绅士称呼瘸腿老儒为南皋兄,南皋又是谁?”
王微多与江南名士交流,却时记不起谁字号叫“南皋”,晚明士人除姓名不能随便改之外,改字很不少,号
王微方才神思不属,没看到这瘸腿老儒怎上山来,站起身,正待让薛童把交椅端去给那老儒坐,那青衿女郎已经让健仆把她椅子搬到瘸腿老儒面前,那老儒作揖道:“多谢。”就坐下。
王微就让薛童把椅子搬去给那红脸膛老绅士坐,薛童道:“公子你只管坐着,去找椅子。”溜烟下楼去,不会儿搬上个杌子来给那红脸膛老绅士——
红脸老绅士向薛童笑道:“多谢小哥。”又向王微拱拱手,坐在杌子上,杌子矮小,身材高大红脸老绅士坐着稍微显得有些滑稽。
这红脸高鼻老绅士开口道:“南皋兄何不径上龙山之顶见张原?”
王微听这两位老士绅提到张原,迷茫心思收回来,静听这二人说些什,瞥眼见那青衿女郎也是认真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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