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愣,即道:“这说那夜石头布果真是董氏阴谋?”
张原冷笑道:“董氏父子要搬石头砸自己脚,那们就借势狠砸。”把船家叫来问可认得那边船舫上美人?
船家摇头道:“这湖上画舫妖姬美娃甚多,小人哪里认得过来,不过瞧这画舫极精致,似是岳王坟后徐氏女船。”
张原问:“是苏州徐季恒之女吗?”
船家连连点头道:“对,对,就是徐季恒女,名安生,美貌聪慧,多才多艺,交结都是江南名士,在苏杭带,很有艳名。”
那摇船船家立即应声道:“几位相公要招妓喝花酒吗,小人可以介绍——”
张岱笑道:“这个还是改日吧,虎子弟年幼,莫要羞到他。”
十四岁祁彪佳听张岱这说,脸虽然贯那严肃着,双颊却羞红。
黄尊素为人端谨,不喜狭邪冶游,道:“等饮酒赏月最好。”
穆真真靠近张原,低声道:“少爷,婢子看到那边有个人像是董其昌大儿子,现在上船,看不到。”
谈场屋中事,违者罚酒。”
周墨农道:“宗子说得是,这时再想到那些八股文章就想吐。”
那船家凑趣道:“几位相公此番定然高中,以后就是府尊、县尊,不用再读书。”
众人无不大笑。
画舫悠悠划向湖中,随处可见往来游船,但闻笙歌合奏,竹肉相发,朗朗月色下,沿湖大片大片青黄荷叶犹有清香——
张原心道:“修微上次离开山阴,经过杭州时就是在徐安生这里歇脚。”便让船家慢慢划船,让后面那条船追上来,又把来福叫过来叮嘱几句——
张原坐着饮酒,听得后面那条船舫轻歌曼唱而来,当两船并排时,船舷相距不过丈许,张原耳朵极灵敏,于歌吹管弦声中听到女子声音道:“王微半月前来杭,现居甬金门外,只是她与汪先生既有嫌隙,只怕不肯来见。”
张原
“董祖源!”
张原眉头微皱,真真眼力极好,应该不会看错,董其昌家不是迁去京城吗,董祖源为何会在杭州出现,那“朝平步上青天”谣言莫非真是董氏所为?
张岱见张原神色有异,过来问:“介子,何事?”
这时张原他们这条画舫已经绕过孤山沿苏堤向南,西泠桥畔那条船舫也缓缓离岸驶过来——
张原指点道:“董祖源似在那边船上。”
画舫绕孤山之西,从西泠桥下过时,张岱吟道:“数声渔笛知何处,疑在西泠第桥——”指着西泠桥对张原道:“介子,去年王修微在断桥搭船,是在这西泠桥上岸吧,燕客还上岸追,却跌跤,哈哈。”
张原微笑,回想那次断桥偶遇,修微布袍竹杖,月下如仙,那真是个美好开始啊,修微在青浦还好吧,也真难为她学那龙门账——
边穆真真突然“咦”声,伏在画舫栏杆上朝西泠桥边凝望——
张原看时,见艘精致船舫,个靓妆丽人立在船头,岸上几个男子正从踏板上船,这西湖船舫上名妓妖姬,常常载书画茶酒,客人到,载之而去,烟波缥缈,经旬不返,可称温柔乡、销金窟——
周墨农见那船头灯下美人袅袅有风致,不禁眼热,说道:“辈光喝酒有何趣味,也叫上几个歌妓热闹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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