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体态袅娜
丽人便走上船头，招呼道：“薛小哥，这边——”
薛童问：“徐姑姑，船上还有谁人？”
那丽人稍
迟疑，薛童就已跳跃上船，敏捷无比，探头朝舱室看，立即大叫起来：“徐姑姑骗人！”瞪
那丽人眼，飞跑着下船，到小轿边大声道：“微姑，徐姑姑骗你，船上好几个男子，
认得其中个是徽州汪先生，对，就是那个汪先生。”
青盖小轿中王微“哼”声，即命回轿，轿夫是
张原心情有些恶劣，点头道：“谣言就是这二人放出来。”面命船家尾随那条船——
王炳麟、周墨农几个也知道张原与董氏和汪汝谦旧怨，都极恼火，王炳麟道：“这也太卑劣，竟用这等下流手段要来陷害诬蔑介子和翰社同仁，等不如再联合些翰社考生，起到王提学和何方伯那里去请命，要严惩造谣者，如何？”
张原道：“不急，待放榜后再议。”
黄尊素点头道：“既已知是董、汪背后指使，那们已然反客为主，不必急着惩处他们，先慢慢探访，找到证据，待放榜后再予以雷霆击。”
王炳麟赞道：“真长兄足智多谋，那就让和周兄两个仆人去查访，这二人颇精干，董氏、汪氏人也不认得他们。”
心微微沉，暗忖：“修微半月前就到杭州，为何不来见？”
就听到个中年男子声音道：“不是要见她，是董公子要见。”
这是汪汝谦声音，汪汝谦也在这船上啊，很好，那就可以肯定“朝平步上青天”谣言是出自董、汪之口，这算是同仇敌忾、拍即合、狼狈为*吗。
随即又听到董祖源说道：“你只说是你请她游湖赏月就是。”
那女子沉吟下，说道：“那好吧，不过你们也不能强人所难，那样闹将起来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这时也无心赏月，众人边饮酒，边谈论翰社事，他们画舫隔着数丈跟着那条船，湖上游船甚多，谅董祖源、汪汝谦也不会起疑心——
两条船前后横穿西湖，到达西湖东岸，隔着十来丈泊在岸边，张原看到个仆妇从那条船舫上岸，径往甬金门去，他便也带着穆真真和武陵上岸，扭头又叫黄尊素仆人也跟他上岸，四个人立在株桃树下，桃树尚未到落叶时，枝繁叶茂，浓荫如墨——
大约过刻时，如水月色下，顶小轿从甬金门内冉冉而来，穆真真在张原耳边道：“少爷，那轿子边跟着是薛童和惠湘。”
张原“嗯”声，心隐隐作痛，他会在王微上船之前让黄氏仆人去阻拦，可是——
青盖小轿从桃树边经过，张原听到轿里王微让轿夫停轿，低声吩咐薛童两句，薛童答应声，便跑着到岸边，大声问：“徐姑姑是哪条船？”
汪汝谦笑道：“这怎
会，大家都是斯文人，董公子也只是慕名而已，再说，王微也曾拜访过董翰林，还是陈眉公引见。”
董祖源道：“那回不在华亭，与这旧院花魁缘悭面呐。”
汪汝谦笑道：“那……”
船舫很快越过张原他们这条船，说话声渐杳不可闻，唯余笙箫声缕缕不绝——
张岱问：“介子，汪汝谦也在这船上是吗，听到他们说话声音，好像还提到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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