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母吕氏又惊又喜，在天井边站住脚，拉着商澹然
手，急切道：“真？真？”
长辈问话，不能只是点头或摇头，商澹然含羞道：“是。”
张母吕氏顿时眉开眼笑，简直比前日来福回来说张原高中解元还高兴，上
年纪妇人最爱是抱孙子啊，绍兴城乡士绅人家像她这样年过五十还没孙辈并不多——
张母吕氏原先由商澹然半搀着，这时反过来倒搀着商澹然，带着后怕语气道：“啊呀，早知道这样，
怎
也不会让你去杭州，还好，还好，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商澹然心里有点小得意，心想果不其然，若她先告诉媪姑她可能有身孕，那杭州肯定就去不成，西湖就没得游玩——
张瑞阳虽然察觉儿子张原神色有点不对，但他现在是
团高兴，根本没往别处想，只以为儿子是科考劳心、旅途疲倦，关切道：“儿累到吧，赶紧进去歇息。”
便有个新投靠仆人抢步上前：“少爷，小人扶少爷进去。”就要来搀张原，脸谄媚——
张原摆手拒绝，对父亲张瑞阳道：“父亲，姐姐也回来——”又向人群拱手道：“诸位父老乡亲，明日再会，明日再会。”
聚在“解元第”牌楼前乡邻稍稍散去些，商周德、宗翼善这才与众婢仆护着四顶小轿进到宅子里，便有六、七个妇人和婢女过来接轿，张原看，除石双妻子翠姑之外，也都是生面孔，好在门墙里面庭院还照旧，不然真是太没归属感，心道：“中举至今还不到个月，就已是这般景象，若是半年后回来，包管全认不得自家老宅。”
张瑞阳见王微来拜见，儿子侍妾，他没什好说，只对张若曦道：“领她进去见你母亲——”
只因商澹然是有孕之身，张母吕氏就把澹然当作瓷器做人，爱护备至，生怕哪里不小心磕到碰到，到楼下茶厅让商澹然坐在圈椅上时，又想起现在天凉，赶忙让人取褥垫来垫上这才让商澹然坐，拉着手嘘寒问暖，巨细不遗，样样要问——
母亲这既紧张又高兴样子让边张若曦觉得有点好笑，至于这样嘛，忽然想母亲共生六胎，却只得她和小原姐弟两个，母亲这是心有余
张母吕氏却已由兔亭陪着来到前院，张原、张若曦、商澹然、伊亭、王微、穆真真先后上前拜见，张母吕氏喜得合不拢嘴，看到王微才愣，张若曦赶紧在母亲耳边道：“这便是王微，上回离开山阴后直在那边，现在是在杭州帮打理布庄呢，澹然已与她谈过，还赏她玉镯呢，是很好女孩儿。”
张母吕氏让兔亭把王微扶起，笑眯眯上下打量着王微，心道：“儿真是有眼光，山阴城就没见过这样美女孩儿，比澹然还美三分，嗯，澹然肯接纳她那就没什问题。”说道：“好，好，到里面说话。”手拉着女儿张若曦，手拉着儿媳商澹然经穿堂往内院走去，这宅子内外到处张灯结彩，就如四月间张原与商澹然成婚般——
张若曦搀着母亲，笑道：“还有件大喜事，母亲听肯定快活得睡不着觉。”
“哦。”张母吕氏道：“什大喜事，快说？”
张若曦看着走在另侧商澹然，低声道：“澹然她有两个月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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