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道:“美貌尼姑?”
姚简叔笑道:“诸暨才子陈洪绶,字章侯,宗子应该听说过吧。”
张岱喜道:“画痴陈章侯,杭州名家蓝田叔高徒,看过陈章侯画水浒人物叶子,绝妙,倪元璐都佩服——陈章侯怎会在杏花寺?”
姚简叔道:“其母今年二月病逝,其兄与他争田产,陈章侯干脆就把家产全部让给其兄,带着新婚妻子从诸暨迁到会稽定居,新任会稽县令来斯行就是他岳父嘛,僦居屋舍是杏花寺房产,前些日子给寺里画维摩诘图。”
张原心道:“陈洪绶不就是陈老莲吗,人称大明三百年无此笔墨,人物画是绝,嗯,去见识见识。”
闰八月二十三日午后,张原去西张约大兄张岱同赴会稽王炳麟举人宴,却见三兄张萼立在门前白皮松下与鲁云谷客客气气揖让,昨晚西张张岱几兄弟都来东张喝酒,张萼却没有来,张原纳闷,张萼最爱凑热闹,怎会不来赴宴,难道自卑,现在才知道是张萼那个四个月大儿子生病高烧不退,绍兴名医就数鲁云谷最擅长小儿科,张萼以前与鲁云谷有点龃龉,路上遇到鲁云谷都是翻白眼不理睬,如今为儿子,也得放下纨绔架子——
看着鲁云谷和背药箧童子走远,张萼道:“今日方知做医生神气,还真有求到他时候。”
张原笑道:“医术高明才神气,不然也是讨打。”
张萼大笑起来,说道:“有笑话,医生医坏人,为彼家所缚,夜半逃脱,赴水遁归。见其子方读《脉诀》,摇头说:‘儿读医书可缓,还是学游水要紧’,不知鲁云谷儿子学会游水没有?”忽然醒悟鲁云谷正给他儿子看病呢,这笑话讲不得,便问张原来此何事,得知是要去王思任府上喝酒,也不管王炳麟有没有邀请他,道:“那也去,那个逆子昨夜嚎哭不休,若不是儿子早已打杀,去,去,起喝酒去。”让福儿进去禀报声。
张岱带着健仆冯虎出来,兄弟三人和武陵、来福、能柱、冯虎四仆起往越王桥方向而行,来福挑着担张原谢师贽礼,沿途民众见到张原都是笑脸相呼“解元郎”,张原还礼不迭——
来福四人在寺门前等着,张氏三兄弟跟着姚简叔绕到杏花寺后面,就见临河屋舍数间,围着人高篱笆墙,小扣柴扉,便有老仆来应门,见是姚简叔,便开门让他们进去,说道:“家公子正在作画。”
张原跟在姚简叔来到陈洪绶书房,只见个白冠白袍青年儒生在专心致志绘画,这儒生年约十八、九岁,头也不抬,只说声:“请坐。”自顾作画。
这儒生当然就是陈洪绶,张原几人立在边看他作画,画应
张岱笑道:“介子,你实让嫉妒,本来十九岁中举是很有兴头事,现在全让你这个十八岁解元郎比下去,还不如当初补生员风光。”
张萼大笑:“既生瑜何生亮啊。”
张原笑道:“那怎办,要不明年春闱把状元让大兄吧。”
张岱哈哈大笑。
从西张状元第到越王府三里多路,再过去两里就是杏花寺,在杏花寺前正遇姚简叔,姚简叔也是来赴王炳麟功名宴,对张氏三兄弟道:“才申时末,筵席还没开始,带你们去见个人,就在这杏花寺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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