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筒瓜表皮并不粉嫩,却像白瓷般光洁结实——
穆真真低着头笑:“米筒瓜生吃不好吃,要切片油炒才好吃。”
张原道:“不信,贯生吃。”说着,捧过这少女脸颊,在她嫣红唇上吻下,又龇着白牙作势欲咬——
穆真真缩着身子笑,见张原压到她身上来,赶忙低声道:“少爷,小武和来福在那边呢。”
张原这个舱室较大,穆真真和张原睡舱室里边,武陵和来福睡外边,以屏风相隔——
张原随即感到细雪飘沾到脸上,这是江北雪。
……
次日早上,张原醒来,舱外已经很亮,穆真真在梳头,衣裳干干净净,都是新换上,这身冬衣是这次离开山阴时张母吕氏赏她,穆真真不舍得穿,今天穿上,见张原醒来,这眸光幽蓝少女回眸笑道:“少爷,天还早,是雪光映着呢。”
张原道:“昨夜大雪吗?”坐起身来看篷窗缝隙,果然见岸边白茫茫片——
穆真真赶忙取长袄给他披上,说道:“今天比昨天冷,少爷别冻着。”
掉头往南而去——
夜深,没有带回客人妓女亏心似往巷子里走,黑灯瞎火悄然摸索,进门不敢声张,见老鸨,受饿、受笞俱不可知矣。
……
寒月苍凉,夜风凄寒,离刊沟九巷往运河方向走去张岱突然叹道:“今日方知不狎妓乃是罪过。”
王炳麟笑道:“现在赎罪也还来得及。”
张原感着这少女身体弹性,在她耳边道:“真真,今天是你生日吧。”
穆真真不吭声,身子软下来,双手反抱着张原,叫声:“少爷。”语带呜咽,在这个世间,除她爹爹穆敬岩,只有张原记得她生日,而且她并没对张原提起过她生日——
张原坐正身子穿衣袍,笑道:“料事如神吧,真真瞒不。”
穆真真帮他系腰带,满心欢喜地应道:“是,少爷神算,比十字街清墨山人还神算。”
张原道:“清墨山人哪里是什神算,完全是打卦骗钱,他好像没在十字街开算命铺子,也许是生意不好,回山
穆真真双手拉着长袄给张原披拢着,张原就握住她手,有些凉,问:“真真,今天怎穿上新衣?”
穆真真目光躲闪:“天冷呀,少爷。”
张原道:“记得前年冬月初六,还有去年冬月初六,真真都是把舍不得穿新衣穿上,为什?冬月初六是什好日子吗?”
“啊。”穆真真没想到少爷这细心,连这种小事都看在眼里,白皙脸颊透出红晕,说话有点结巴:“婢子就是,喜欢在这天——穿新衣。”
张原伸手在穆真真脸颊上轻抚,转换话题道:“真真肤色真健康,好似咱们山阴米筒瓜。”
张岱笑道:“人太多,赎不过来。”
张原道:“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各有各活法,能有这样太平日子过就不错。”
走过临河集市,张原看到有家制皮靴店铺还亮着灯,想起事,进去买双尺码中等牛皮靴,武陵打量着问:“少爷,给真真姐买?”
张原“嗯”声,穆真真那双冬天穿毡靴后跟都已经磨破,那堕民少女即使手里有钱也不肯买新,非要穿得没法穿才罢休。
将至运河边,祁彪佳忽道:“又下雪。”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