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心道:“这不就是颈椎病嘛,白领职业病。”便教徐师兄套颈椎病自治疗操,很简单,有辅佐治疗效果。
徐光启照着做几遍,果然觉得轻松些,喜道:“师弟连医术都懂!”
多智多能则近妖啊,张原道:“这是家严揣摩出来,案牍劳形,最易得这颈椎疾病,所以每读书作文半个时辰最好就做这样
炉夜话,孙元化旁听,徐光启善能观察,他看得出张原在那些举子当中很受尊重,可以说是有威信,这种尊敬并非对财势和权力仰慕,张原才十八岁,与他们样都是举人,翰社社首并非官职——
徐光启去年底与张原有过次通信,张原回复长信中关于科学、道德、财富、时政、外患论述让他惊喜交集,深感大明有英才,国家之幸,所以此番亲见,自然要当面请教,没错,就是请教,而张原与徐光启也有见如故感觉,神交已久啊,两个人不谈什科举八股,直接从强国富民之术谈起——
徐光启道:“富民必以本业,强国必以正兵,当以人力克服天灾危害,并提高明军战斗力来抵御外虏。”徐光启对张原在上次信中针对辽东形势分析很钦佩,因为据不久前邸报,兵部尚书薛三才报称努尔哈赤已经创立八旗制,势力大张,野心勃勃——
张原对徐师兄富民强国主张表示赞同,但当前最大危机却是东虏和天灾,北方推广水稻固然好,可干旱之地根本没法种,若要兴修相关水利则耗资巨大,朝廷不会出这个钱,北方士绅也没有这个眼光,而红薯、玉米、土豆却是可以在干旱之地推行,这样可缓解饥荒,富民可缓,让百姓在持续干旱年份中吃饱才是当务之急——
徐光启听张原这说,即取出他写《甘薯疏》给张原看,这是徐光启在津门屯田种甘薯经验总结,对在北方干旱土地上甘薯藏种、栽培、农时、土壤、耕作、施肥、修剪、收采、食用都有详细论述,张原赞道:“弟只会空谈,师兄却已作出这多实绩。”
孙元化道:“徐老师广谘博讯,遇人辄问,至地辄问,随闻随笔,事物,必讲究精研,不穷其极不已。”
徐光启摆摆手,对张原道:“师弟见识在愚兄之上,很多事情愚兄曾考虑过,但却不清晰,师弟娓娓道来,如剥笋抽茧,让人茅塞顿开。”
二人谈到西学,让张原惊奇是徐光启哲学基础理念竟然是自然哲学之数学原理,徐光启最佩服就是西学中数学化成分,徐光启认为自然本身就“有理、有义、有法、有数”,是可以认知并以数理来表述,这正是从伽利略到牛顿脉相承通过系列实验求得必要数据从而归纳为个个数学模型,就是近代科学主流,徐光启这些思想不可能是传教士教给他,就是利玛窦也还在宣扬欧洲中世纪九重天学说,这显然是徐光启自己摸索总结天才发现,照徐光启这条路走下去,大明应该能诞生近现代意义上科学,可惜徐光启掌权太晚,而且明朝很快就灭亡——
“徐师兄病可大好?”张原问。
已经是子夜,徐光启揉着脖子答道:“愚兄是脖颈毛病,头晕头痛,左臂还发麻,吃药也不见效,若是读书作文太久,就更严重,近来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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