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心想:“难道在晚明只能和稀泥,什事都不要做,什人都不能得罪?搞倒个作恶多端秀才姚铁嘴而已,却还牵
右首那个年约四十开外、方脸蓄须*员赶紧上前执手道:“贤弟远途辛苦,平安到达就好。”引见道:“这位是会稽祁尔光先生——”
祁承爜拱手道:“会稽祁承爜,字尔光,犬子此番来京,多蒙张贤弟照顾,多谢,多谢。”
张原长揖道:“祁先生客气,在下与令郎只是路同行而已,何谈照顾。”
跟在父亲身后祁彪佳听到父亲与张原称兄道弟,难免有些郁闷,他父亲祁承爜今年都五十二岁,就因为张原娶他岳父商周祚妹妹,让他矮辈,好在张原平时与他只平辈论交——
祁彪佳转头看两边厢房,见左边房间似有女孩儿露半边脸,再看时,就不见,心想莫非就是吾妻商景兰?
,走到小景徽床前,伸手摸摸她额头,还有些低热,病还没痊愈呢,小景徽长长睫毛覆在眼睑上,湿湿,似是睡梦里头痛得流眼泪,半睡半醒中也知道是母亲手,嘴里喃喃道:“娘亲,小姑姑和张公子哥哥到没有?”
傅氏轻抚女儿娇嫩脸蛋,柔声道:“小徽乖,好好睡觉,睡觉,病好,你张公子——你姑父就到。”
小景徽“噢”声,又问:“那小姑姑呢?”
傅氏轻呜她道:“别说话,快睡觉。”
小景徽侧身向里睡去。
都还没有定婚,只是三年前口头那说,少年祁彪佳就把商景兰当作他妻子——
商周祚迎张原和祁承爜父子进厅坐定,吩咐厨下准备开宴,时不时打量妹婿张原,见张原眉目清朗,气度儒雅,虽然少年成名,却毫无骄色,商周祚很为小妹澹然高兴,这时因为有祁承爜父子在,也不便多问小妹澹然近况,筵席间只问八月乡试之事,张原详细说董祖常和汪汝谦如何造谣中伤,浙江按察司对此案又味拖延,他们这次进京路过杭州时听说那案子还没判下来——
祁承爜道:“吏科给事中姚宗文上月还有奏章弹劾钱谦益收受大量宋元珍本和名画等贿赂,钱翰林现已待罪家中,等待调查和内阁挽留。”
张原眉峰挑,问:“这个姚宗文就是姚诚立吗?”姚诚立是姚复堂兄,任吏科给事中。
商周祚点头道:“正是,姚宗文,字诚立,与方阁老关系密切。”
景徽虽年幼,这也是闺房呢,张原不方便进去,只站在门外走廊上听着,听到景徽说话,没有大恙,略略放心,心想:“小徽声音没怎变,还和六、七岁时般娇憨。”
正这时,仆妇来报:“张姑爷,家老爷回来——还有兵部祁老爷和祁公子。”
听得房里商景兰轻轻“啊”声,张原心里暗笑:“祁虎子真是急不可耐啊,刚到京中坐未席暖,就来拜见岳父大人。”
张原走出房间,立在台基上,院中暮色沉沉,正厅檐前悬着两盏大灯笼,二道门内也点着两盏灯笼,两个头戴乌纱帽、身穿团领衫、系着素金腰带*员联袂走进来,后面跟着少年正是祁彪佳——
这两个乌纱帽*员年龄相仿,光影明暗,瞧不清相貌,张原也不知哪个是内兄商周祚,趋步下台阶,长揖道:“商大兄,弟张原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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