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远处钟鼓楼敲过鼓,祁承爜父子和张联芳叔侄起身告辞,鼓敲第三遍时内城就要开始实行宵禁,宵禁虽说对官吏要求不是很严格,但还是不要犯禁为好——
送走客人,商周祚和张原回到书房坐定,促膝长谈,商周祚这才向张原细问小妹澹然近况,商周祚五年前入京任太仆寺少卿,此后直未再见过小妹,小妹三岁丧父、五岁丧母,是他这个长兄抚养长大,说是兄妹,其实更像是父女,现在听说小妹已有六个月身孕,很是高兴,笑道:“只盼明年可以把小妹接到京中团聚。”这就是
张岱悄悄对张原道:“介子,你可知先前见到谁?嘿,那董其昌竟与二叔毗邻而居,都在泡子河畔,二叔喜书画古董,早年就与董其昌有来往,现在呢,照常来往。”
张原道:“们事与葆生叔无关,们行们事。”
张岱笑道:“那可尴尬,董其昌不认得,那董祖常可认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呐,准备另外觅居所,和长辈住起总不舒坦,二叔侍妾又多,怕惹麻烦,介子搬出来与起住吧。”
张原道:“暂时还住这里,若金榜题名,那时再觅屋居住。”
张岱笑问:“若名落孙山呢?”
连出他做给事中堂兄来恶心人!”
商周祚见张原眉头微皱,安慰道:“贤弟莫要忧虑,只安心备考就是,方阁老与钱翰林关系亦好,收受贿赂之事捕风捉影,谅不会有多大影响。”
祁承爜也说:“不必忧虑,还有四十日就是会试之期,会试出佳绩就是对乡试座师回报。”
张原和祁彪佳齐声道:“是。”
筵席上,祁承爜与商周祚议定祁彪与商景兰定婚之事,就在明年正月十八行小聘之礼,正月二十六行大聘,明年祁彪佳十五岁,商景兰十三岁,可以定婚。
张原道:“就是名落孙山也得在这京城待着。”心想:“倒真不是恋这功名,若没考上也想拍拍屁股回江南,可惜江南也好景不长啊,咱得先天下之忧而忧,在京寻找机会救国——”
张岱道:“若落第就回家乡去,这北方待不习惯,还是江南小桥流水、美景美食合心意。”
张原微笑道:“北地也有壮阔奇绝风景,大兄不要拘于二八女郎歌杨柳岸晓风残月,也要会欣赏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
张岱笑,忽道:“介子,若明年春闱叔侄三人俱高中那是不是桩美谈?”
张原笑道:“当然是科举佳话。”
晚宴未散,老仆来报,山阴张葆生先生来访。
祁承爜对商周祚笑道:“这个张葆生现在不好见,凭空高二人辈。”
商周祚也笑,与张原迎至二道门,就见张岱跟着他二叔张联芳来,张原对这位族叔已经没有任何印象,现在看,与张萼容貌有六、七分相似,神态也像,眉飞色舞——
张联芳连连作揖道:“明兼兄,不要多礼,不要多礼,弟愧不敢当。”眼睛看着向他行礼张原,笑道:“明兼兄妹婿如此才俊,弟羡煞。”上前挽着张原手,亲切问话,这个族侄,声名鹊起啊。
祁承爜父子也迎出厅外,时寒暄酬酢声大作,张联芳叔侄已经用过晚饭,于是撤宴上茶、叙话,张联芳虽只是举人,但交游广阔,在京中也颇有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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