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是,钟太监在杭州时与有些交情。”
商周祚问:“听说钟太监在杭州有座生祠,你曾出谋划策?”
张原道:“生祠是石柱土人为钟太监建,与没有多大关系,只是代钟太监向吾师焦太史求篇宝石山养济院记,钟太监是为这篇‘记’才肯出银万两建养济院,前年浙江旱灾,那养济院就救助不少贫民。”
商周祚点点头,说道:“与内官交往还得谨慎些,你现在还不是官身,交往亦无妨,日后为官,就会有人盯着,不过钟太监在慈庆宫无权无职,你与他交往谅不至于遭人忌。”
张原心道:“若有朝日,钟太监当上司礼监秉笔太监,就有人忌是吧。”口里道:“多谢大兄提醒。”
徽嘻嘻地笑,两姐妹时常斗几句嘴,真正生气倒是很少,斗嘴是为解闷。
小景徽摆弄会望远镜,起身到门外想试用这望远镜,披上寒裘才开门,转眼工夫又回来,倒抽着冷气道:“张公子哥哥,下大雪,好大雪。”
张原搁下笔出门去看,四合院隔出四方天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江南雪如白蛾飞舞如杨花零落,哪有这大片大片雪,燕山雪花大如席那是诗人夸张,鹅毛大雪真不假,片刻工夫,地上就是层白,那两只大荷花缸缸沿镶上道白边,在夜色中很醒目——
小景徽呵着手道:“好冷,好冷。”
西院商周祚披着大氅从环廊上走过来,说道:“小徽,怎跑到姑父这边来。”
商周祚迟疑下,还是开口问道:“肃翁可曾向你说过朝中党争之事?”
张原点头道:“略略说起过。”
商周祚笑起来:“介子你现在可是把浙党和东林党全搅乱,你是肃翁族孙、商氏快婿,自然应该是浙党,但赏识你邹元标、高攀龙却是东林党魁首,连你乡试座师钱谦益、房师杨涟也是东林党,你到底该
小景徽对父亲很敬畏,身子稍微往后缩缩,说道:“姑父在给小姑姑写信,姑父还送具千里镜。”
小景徽这时乖乖地叫姑父,还把手里白铜望远镜呈给爹爹看。
“介子,这是你镜坊制作吗。”商周祚接过白铜望远镜,触手冰凉,忙道:“到室内说话。”起进张原卧室。
穆真真听到门外商周祚说话声,赶紧避到里间去系裙子,把头发挽起,用银钗绾着,这时出来向商周祚行礼,商周祚点点头,坐在书案边向张原问望远镜事,张原就说翰社镜坊两年来仿制西洋千里镜获得成功经过,这望远镜在军事上可用于斥候侦察,战场上能够早刻发现敌人都是至关重要,还有,他这次从西洋传教士那里得到两支燧发枪,若能以此改进大明军队火器,那明军战斗力将得到提升——
商周祚微笑倾听,张原呈给祁承爜代奏《论建州老奴建立国疏》昨夜就先给他看过,他傍晚从都察院回来特意去兵部见祁承爜,祁承爜对张原这道奏疏十分赞赏,商周祚当然很高兴,这个妹婿有治国平天下之志啊,而且行事也稳健,今日上书赈灾就很妥当,想起张原在钟太监处用晚饭事,问道:“钟太监就是先前杭州织造署那位吧,年初还向打听你婚期,也有礼物送去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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