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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四,斋戒三日张原早沐浴后带着五牲祭品来到附近大慈延福宫,拜祷三帝君护佑澹然分娩平安,人力都无能为时,只有祷之于鬼神,拜祷毕,出来时看到清墨山人正在延福宫前摆卦摊,董奶茶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
看到张原,清墨山人赶紧起身作揖,董奶茶也向张原万福,董奶茶白美许多,看来清墨山人把她爱护得很好——
张原笑问:“清墨山人,近来还好吗?”
清墨山人道:“还好,山人名声正慢慢传扬开来
范文若道:“吴江沈氏财雄于乡,又是官宦世家,这些关节都是能打通,四年前应天计乡试,沈同和与赵鸣阳就分到同号房,号舍相邻,说起来这个赵鸣阳也真是八股快手,不但自己要作文,还要代沈同和作,竟然也能在继烛扶出前交卷,只不知为何没来参加癸丑科会试,而是缓三年?”
文震孟道:“沈、赵联号舞弊之事当时就有人检举揭发,但最终不之,想要掀起科举案也不是那容易,朝中无人也掀不起来,之所以癸丑科没有来考,也是避当时舆论锋芒,这科来,他们还是联号。”
“赵鸣阳还与沈同和联号?”范文若惊问,这事他也不知道。
文震孟在京中交际广,消息灵通,点头道:“正是,沈是剑字第三号房,赵是剑字第四号房。”
范文若、张岱、祁彪佳都是目瞪口呆。
——”
张岱接口道:“《西楼记》知道,剧里书生于鹃于叔放出狱后中状元,斗倒恶人,与穆素微终成眷属,但事实如何呢?”
“状元哪有这好中,戏曲里这个中状元那个中状元——”
范文若摇头苦笑道:“事实是,袁家败落,袁于令远走他乡做塾师,那个穆素微已经死,死时不到二十岁。”
张原心道:“只有弱者、失意者才意*啊,沈同和还是这意气风发。”
张原心道:“当初董其昌教授宗翼善八股文‘九字诀’,不就是要让宗翼善给董祖常代考吗,董祖常秀才功名就是宗翼善考出来,若不是后来发生那些事,宗翼善定会给董祖常考出个举人来,至于敢不敢在会试考场代考,那就不得而知,但像沈、赵这样联号作弊,却比雇枪手更稳当些。”
范文若道:“且看二十七日放榜结果,若沈同和高中,那真是有辱斯文,科举还有什公正可言!”
文震孟道:“房官、考官只看卷子,若赵鸣阳为沈同和代作制艺出色,高中也是极有可能。”
张联芳过来听说这事,皱眉道:“这个沈同和多次出入董玄宰府第,若真是舞弊,董氏定然出大力。”
这说,张原也感悚然,科场黑幕徐徐拉开啊。
却听文震孟道:“更无耻是,沈同和举人功名都是他人代考,就是他身边那个赵鸣阳。”
文震孟素来端谨,道听途说事他不会乱传——
张原皱眉道:“竟有这等事?”
范文若道:“这事在苏州不算秘密,那个赵鸣阳家贫,八股文确作得好,前两年拂水山房社曾请他评过八股文,沈同和底细们更清楚,八股不能完篇,从童生到秀才、再到举人,都是赵鸣阳给他代考,现在竟然考到北京来。”
张岱惊讶道:“考场搜检、监临都是虚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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