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梁道:“你去睡吧,盯着。”接过千里镜看时又是“咦”
临时抽取,考试时间从上午辰时初刻开始到下午酉时初刻止,不许继烛,阅卷官必须连夜将考卷阅毕,三月初九就拆号、唱名,公布六名复试中式考生名单,至于张原、沈同和、赵鸣阳三人,只要制艺水平与其会试时相当,就不会黜落——
复试事宜议定后,已经是掌灯时分,众官正待各自散去,这时,个惊人消息传至:致仕翰林董其昌墅舍发现具尸体,尸体疑似逃亡誊录生卓笑生,这是考生们发现,现在有上千考生聚在泡子河畔,难怪今天礼部衙门外这安静!
……
泡子河东面有钦天监废弃座观象台,台高百尺,距离董其昌墅舍不到里远,能梁和茗烟二人奉张岱之命从二月二十八日大早就开始在观象台上用千里镜监视董宅动静,天下着小雨,两个人戴斗笠穿蓑衣,起先很新鲜,用这千里镜居高临下看时,里远董宅就像是在观象台边,几步就能跨到,董宅桃花开得好,红艳艳大片,掩映在花树间亭台楼阁,只要没遮挡住地方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董氏女眷不少,在环廊上红红绿绿走来走去,能梁与茗烟抢着千里镜看,他们看到董宅有两辆马车出去,大约过个时辰又回来,车上下来人因为有树木挡着,看不清,人直接进房子,此后整天没看到有人出入,宅子里不见任何异常——
能梁和茗烟只新鲜半天就厌倦,但宗子少爷有命,没办法,只得在这杂树荒草、狐鼠出没荒凉台子上待着,两个人你监视半个时辰监视半个时辰,饮食有人送上来,倒是清闲,只是闷得慌,夜里两个人个上半夜个下半夜,千里镜也懒得看,只用眼睛随便看看,夜深,董宅里灯火都熄,还监视什呢!
二十九日这天更无聊,董宅天不见人进出,到夜里亥时末,泡子河两岸人家都差不多熄灯,能梁打地铺睡上半夜,茗烟披件长袄,盘腿坐在观象台边沿,用酒葫芦喝着北京黄米酒御寒,不时朝董宅方向瞄眼,心想今天不下雨还好,百无聊赖枯坐着,轻声哼唱这些天宗子少爷爱唱《西楼记》:
“心惊颤,见冷浸碧湖片,是泪影,莹莹摇梦眼。披衣起,忙寻笔砚,帘花影半床书,抱膝呻吟赋索居,今夜月明应有梦,愁多未审梦何如。于鹃,为想素微,只愿病而亡,决绝这段姻缘——”
茗烟忽然闭嘴,他看到里外董宅亮起灯火,待他拿起千里镜对着看时,那灯火又灭,茗烟不以为意,继续唱曲,待半葫芦酒喝完,已经是后半夜,有三、四分酒意,睡意也袭来,就去把能梁叫起来接班——
能梁迷迷瞪瞪接过望远镜,朝董氏墅舍看,咕哝道:“怎还有人没睡?”忽然声音紧,说道:“茗烟你来看,董宅里人在做什?”
茗烟眯着眼只看到董宅里似有点灯火,接过千里镜就看得清楚,在后园桃花树下,黑乎乎似乎有三个人,个人提灯笼,两个人好像在挖着什,奇道:“半夜三更挖地干什,藏宝?”就盯着看会,只见那两个人挖很久,坑应该挖得很深,还没见挖到宝贝,不禁哈欠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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