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郎中胡士相问:“姚兄,既是张原推你入水,当时西长安街人来人往,岂会没有看到真相人?”
姚宗文道:“当时张原作出副惊诧样子东望,把桥头围观者视线吸引开,这才动手拉扯,可恨那两个蠢笨仆人,在张部堂问话下竟说没看清楚,竟不懂得不管看没看清楚都竭力维护主人道理,唉!”
胡士相也知道这事不好辩白,就算当时有路人看到张原拽姚宗文下河,但在现场时没有出来指证,事后更无法指证,只会被人认作是姚宗文捏造陷害张原,这事已经洗不清,叹息道:“姚兄也是性急些,张原仆人撞伤人,姚兄去当面指责张原何益,适足以打草惊蛇反被蛇咬。”
姚宗文皱眉不语,心里也承认自己性急,张原在会试舞弊案中大获全胜让他很气恼,今日在玉河北桥桥头发现那日灯市街惊他座驾竟是张原仆人,时按捺不住就想在郭淐、周延儒等词林官面前驳张原颜面,场交锋下来,张原颜面丝毫无损,他却狼狈不堪,还落得个恩将仇报恶旬,这声誉若不能挽回,那他这言官也当到头,不用掐指也能预见,弹劾他奏章不会少,堂弟姚复案子也会被重新翻出来,东林党人直等着这机会哪——
案上琉璃灯火焰昏黄,房里很安静,但各人
仁汤,姚宗文还是很爱惜身体,药要趁热喝,身体早日痊愈,才有精力对付张原那小子啊——
药汤烫嘴,姚宗文小口小口地喝,刘廷元三人很有耐性,虽然心里着急,还是默默等着,郑养性不耐烦,开口道:“姚给事,你向智虑深沉,今日怎会被张原所激,做出那等失体面事!”
姚宗文不说话,继续喝汤,喝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放下碗,用汗巾擦汗,徐徐道:“诸位也认为姚宗文会愚蠢到与张原当众推搡斗殴吗?”
刘廷元小声道:“姚兄,事情到底如何,你且说说,是不信姚兄会那般不智。”
姚宗文道:“确与张原起争执,张原纵奴横行不法,上前指责他两句,他搬出族弟当年些旧事来诬蔑,这些都是意料中事,但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推入河又把捞起反来冒充恩人,让张问达等人信以为真——”
说到这里,姚宗文声音有些颤抖,有刻骨仇恨,也有深深忌惮,沉声道:“此人不但*猾,更且蔑视律法和礼教,竟用这种市井无赖手段陷害,此人不除,必为国之大贼。”
刘廷元四人面面相觑。
郑养性道:“姚给事,等几人自然是信你,但只恐朝野间人大多数不信你,你得设法为自己辩白才是。”
姚宗文沉着脸,默然不语,他现在很后悔当时在张问达等人面前急于辩白说是张原推他下水,张问达等人明显不信,反而认为他恩将仇报对他满是鄙夷,当时唯可行之法就是装作昏迷不醒,在昏迷中说些断断续续话,来揭露张原险恶用心,只有这样才可能让张问达等人怀疑张原,但当时事起仓促,他是急怒攻心,真是没能想那多,只急着要辩诬,却在张原圈套中越陷越深——
想到这里,姚宗文脑门上汗更密集,张原在短短时间内就想出这等毒计并迅速施行,这等果决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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