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昏招（3 / 3）

祯、邹绍光三人也随着胡士相离开，三法司会审无法进行下去，而且案涉庞保、刘成这两位内官，若无皇帝旨意，三法司也无权拘捕皇宫内官来对质、审讯——

王士昌脸汗，他是力主会审，却没想到直接审出“打小爷”这惊人口供，这下子无法收拾，怎办？

三法司会审张差口供很快外泄，朝野惊骇，庞保、刘成是郑贵妃亲信太监，张差是蓟州人，庞、刘二人又正好在蓟州为郑贵妃修铁瓦殿，嫌疑极大，现在不仅是市井小民直接谈论郑氏妄图易储阴谋，朝中*员也在谈论，郑国泰、郑养性父子承受着舆论巨大压力——

好比围棋，压力过大就容易出昏招，气急败坏郑国泰终于出昏招，为自辩清白，他于五月三十日向万历皇帝呈上张揭帖为自己洗刷，揭帖有云“倾储何谋？主使何事？阴养死士何为？狂悖乱逆非惟心不敢萌，即口亦不敢言，耳亦不忍听矣。”又云“灭门绝户，万世骂名，事无踪影，言系鬼聒”，最后又不屑地说“清明之世，耳目最真，臣似不必哓哓与辩。”

工科给事中何士晋率先得知郑国泰揭帖内容，简直喜出望外，“倾储、主使、阴养死士”这是东林党人想弹劾郑氏却又暂无实据不敢妄发，现在郑国泰自己跳出来辩白，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何士晋与户科给事中杨涟略商议，即向皇帝上疏，抓住郑国泰辩词中破绽，说刑部审案只涉及两个内官名字，张差口供未具、刑部勘疏未成，并未直指郑国泰是主谋，郑国泰何故心虚胆战，岂不能从容少待，就急着具贴自辩？

新账、老账起算，何士晋从国本之争、三王之议、《闺范图说》、妖书之毒，条分缕析、层层逼问，不由得人不信郑氏与梃击案大有关联，郑国泰越辩白越肮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现在张差既已供出庞保、刘成二人，按理是要这二人来对质，但这必须万历皇帝准许，万历皇帝态度至关重要——

就在郑国泰上揭帖这日，蓟州知州戚延龄行文至刑部，报告张差疯癫始末，戚延龄报告与胡士相、刘廷元再审结果大致相同，这是浙党首领刘廷元为平息梃击案作最大努力，却因郑国泰沉不住气而陷于极其被动局面，现在就看万历皇帝如何表态，事情到这步，万历皇帝再想无为而治、留中不发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