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学士,皇帝召见定是为梃击案之事,郭学士赶紧去吧。”
郭淐慌忙整理冠带,叫周延儒和张原随他起去,周延儒是去年升任翰林院侍讲,原先也是修撰,熟知文翰制度,郭淐年老乘轿,张原、周延儒二人步行,从东安门入皇城,在宫城东华门外稍等片刻,六部五府堂官基本到齐,便有内侍出来引导众官入东华门,来到慈庆宫大门外。
慈庆宫现在非复梃击案前无人把守样子,而是警卫森严,内阁首辅方从哲、次辅吴道南,以及诸给事中已经先到慈庆宫外,外臣们个个神情激动,皇帝已经几十年没召见过大臣,上次传胪大典只是过下形式,这回是真正召见文武群臣,真可谓是四十年来未有盛事啊,虽然众官都知道皇帝此次召见定与梃击案有关,算不得什喜庆之事,但不管怎样,皇帝肯出来视朝那就是国家百姓之福。
众官分班列队,方、吴两位阁老在前,由司礼监太监引导进入慈庆宫大门,过二门,直到穿殿阶墀下,却见头戴通天冠、身穿玄衣黄裳万历皇帝已经在穿殿左门柱下西向而坐,皇太子朱常洛戴翼善冠、穿盘领窄袖赤色袍,立在万历皇帝右侧,朱由校、朱由楫、朱由检、朱徽嫙这四个皇孙、皇孙女并排立在左阶下,都穿戴着皇室燕弁服,端端正正站在那动不动,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尤其是六岁朱徽嫙,小嘴紧抿,眼睛睁得大大,看着群*员快步走近,她都要吓得哭起来,她因梃击案受惊吓,当夜就生病,这两天才好些——
众官见皇帝已经先在,便赶紧跪倒在阶前行礼,没什繁文缛节,万历皇帝开口道:“朕自前年圣母升遐,哀痛不已,今春以来足膝无力,不良于行,每日静摄调养,昨忽有疯癫张差闯入东宫伤人,外廷有许多闲言,今张差已畏罪惊吓而毙,止将庞保、刘成、李万仓、李自强四人拿问,其余不许波及无辜之人,免伤天和——”
说这些,万历皇帝有些气喘,歇片刻,又道:“皇太子乃国之根本,素称仁孝,今年已三十五岁,如此长大,朕岂有不爱之理,且皇孙振振众多,尤朕所深喜,奈何外廷纷纷疑有他意,褔王已之国,去此数千里,自非宣召,彼岂能插翅飞至?”说着,拉起太子朱常洛手对阶前跪着群臣道:“此儿极孝,极爱惜。”
正巳时太阳已经很晒,众官跪在慈庆宫穿殿阶前日光里个个汗流浃背,伸长脖子望着殿檐下万历皇帝,聆听皇帝训示,张原听力好,不用侧耳静心也能听得清二楚,心想:“皇帝这是在表演父子情深呢。”眯起眼睛细看阶墀上万历皇帝家子:
皇帝朱翊钧方面大耳,坐在那里自有种养尊处优帝王威势,太子朱常洛毕恭毕敬侍立边,朱常洛也肥胖,父子二人形貌颇为相似,站在左阶第位皇长孙朱由校清清瘦瘦,这时眼神游离,身在此处魂不知何往,若是上课这就叫作走神或开小差,在朱由校身边朱由楫副病怏怏样子,朱由楫似乎未成年就夭折,不然也轮不到朱由检接替哥哥朱由校皇位,再看那位崇祯皇帝朱由检,七、八岁样子,也瘦弱,但眼神很亮,神情很专注,在仔细听皇祖父说话,站在最边上那个小女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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