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都拜伏称颂,万历皇帝又道:“皇太子再次出阁讲学之事,内阁会同司礼监与礼部、翰林院、詹士府商议,择日举行。”
众官甚喜,山呼万岁。
司礼监掌印太监李恩示意众官告退,独把方从哲召到御前,万历皇帝吩咐道:“速作谕来,无误批发。”这是要急着结梃击案。
方从哲回到内阁,吴道南已被送回寓所休养,内阁又只有他个人,好在皇帝已给梃击案定性,拟旨不难,当即遵照皇帝方才所言草拟份处理梃击案谕帖,那司礼监太监就等在内阁堂前呢,急将谕帖送至乾清宫弘德殿,万历皇帝略改数字,便盖印发出,同时又下道谕旨:“御史刘光复在慈庆宫前高声狂吠,离间朕父子,着锦衣卫拿送刑部,从重拟罪具奏。”
那刘光复真不知是祸从何起,当时万历皇帝身边其他人也都未留意魏进忠以个“愿”字让刘光复大祸临头,其他*员虽有疑惑,但这种事已经没法再去追问、查证,魏进忠这手可谓妙到毫巅、杀人不见血,只有张原猜测可能是那传话魏进忠
见否?如此儿子,谓不爱护,譬如尔等有子如此长成,能不爱惜乎?”又让内侍把四位皇孙、皇孙女从左阶下引到阶墀上,站在他身边,示意各位大臣仔细看看他佳孙、佳孙女,这天伦之乐谁忍心去破坏?
张原注意到那位小公主先前站立石阶上有块水迹,显然是小公主尿急,皇室规矩太严,小公主尿急竟不敢走开,又紧张又害怕,就尿出来,走上阶墀时步个小小湿脚印,好在绝大多数人都被万历怒火震慑吸引,并未留心个小女孩脚步——
万历皇帝又道:“朕与皇太子天性至亲,祖宗祖母俱鉴,小臣恣意妄言,离间父子,真是*臣,真是*臣!”
跪在下面大臣们也纳闷啊,刘光复明明是称颂之语,怎就成离间皇上父子*臣?料想是皇帝借题发挥,发泄对外臣怨气,这真是天威难测啊,颂扬之词也会触霉头,还是闭嘴为好——
其他*员可以不说话,首辅方从哲不能让皇帝个人在那说啊,叩头道:“诸臣岂敢如此。”
万历皇帝见群臣震慑,这才言归正传,说道:“疯癫*徒张差闯入东宫,打伤内官,今张差已畏罪而毙,只把庞保、刘成和蓟州刁民李自强、李万仓拿问,其余不许波及。”转头对皇太子朱常洛说:“你有何话,且与诸臣悉言,不要隐瞒。”
朱常洛知道父皇是要他对梃击案表态,说道:“似此疯癫之人,决便罢,不必株连。”又觉得这话还不够分量,怕父皇不满意,接着道:“父子何等亲爱,外廷有许多议论,宁陷为不孝之子吗。”
万历皇帝微不可察地点下头,接口问群臣道:“你们都听到皇太子方才所言否?”以目示意方从哲——
方从哲赶紧回话道:“圣谕已明,人心已定,望皇上毋以此介怀。”
万历皇帝这才天颜开霁,脸露笑意,让近侍转告把守慈宁宫门宫卫和太监,让迟到*员放行无阻,又有数十名科道官起来,跪在后面觐见天颜,万历皇帝又当众表演番父子亲爱,以破除宫外种种易储谣传,最后让皇太子搀着他站起来,父子二人并排而立,万历皇帝问群臣:“尔等俱见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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