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桥畔柳荫下,张联芳自与他班噱社朋友为远别而纵情谈笑。
……
七月初,张原早沐浴更衣,于辰时初刻赶到翰林院,会同侍读学士郭淐、侍讲周延儒道入午门,在会极门内见到詹士府四位讲官:少詹事钱龙锡、左庶子孙承宗、右庶子成基命、左赞善徐光启,徐光启向张原微笑,以目示意,并未交谈,七位讲官跟随方从哲、吴道南两位阁臣往文华殿行去,东宫讲学之所就设在文华殿。
张原走在孙承宗身后,看着这位五十多岁老者矫健背影,心里充满敬意,他此前见过孙承宗几次,但并未交谈过,前几日得知孙承宗与他和周延儒起作为皇长孙讲官,张原很是欣喜,能与孙承宗多相处、请教是他求之不得事,孙承宗虽是书生,但早年作为大同巡抚房守士幕僚,仗剑游塞下,访边城孤堡,结纳豪杰,与戌将老卒为友,所以熟知虏情、通晓边事,这是张原所没有经验和经历,必须要虚心学习——
从
备东宫讲学相关礼仪和应器物。
司礼监将七名东宫讲官名单呈报上去,万历皇帝很快批准,张原成大明朝最年少东宫讲官。
……
六月二十九日午前,张原、文震孟、张岱、倪元璐、洪承畴、阮大铖,还有商周祚和祁承爜、祁彪佳父子,以及张联芳在京中班友人都到崇文门外大通桥码头为张联芳、黄尊素、许观吉、夏启昌、孙际可五人送行,观政三个月之后,张联芳除授扬州府泰州如皋县知县、黄尊素除授南直隶宁国府推官、许观吉除授西安府商州山阳县知县、夏启昌除授吉安府庐陵县知县、孙际可除授西安府商州镇安县知县,这五人同日离京赴任,而洪承畴则被留在刑部继续观政,这就很有可能在刑部任职,阮大铖除授行人司行人,虽是八品官,但比黄尊素、张联芳这些六、七品地方官要更有前途,这样,释褐十位翰社社员有六人留在京中,四人放外任,黄尊素、夏启昌任职之地个在扬州、个在江西,都算是不错地方,许观吉和孙际可则有点沮丧,陕西边穷之地让他们选上,张原安慰道:“许兄和孙兄终于能把生平所学身体力行,边穷苦寒之地正可行惠政利百姓——”
张岱在边上插嘴道:“两位贤兄千万别忘种甘薯、玉米和土豆啊。”
众人都笑起来,这些天他们也常聚会讲学,张原讲最多是冰河说,抗旱救灾、兴修水利和种甘薯、玉米、土豆简直成张原口头禅。
许观吉、孙际可都笑道:“不敢忘,不敢忘。”
张原微笑道:“甘薯、土豆和玉米是灾荒之年救命口粮,平常年份百姓不爱种,因为无利可图,两位贤兄到任后也莫急着推广,可先在山地荒田试种,然后鼓励民众在贫瘠土地上种植,循序渐进,逐步扩大种植,还有,闻陕西那边种烟草极多,烟草无甚益处,虽不能禁绝,但定要加以限制。”
张原如今在翰社威望无人能质疑,许观吉、孙际可并不觉得张原说这些是越俎代庖,点头道:“介子贤弟说得是,二人既到那地方,好歹也要做出点实绩来,备荒救灾第。”
张原道:“辈翰社同仁,此后虽天各方,但莫要断音讯,常有书信往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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