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门进入,走过条甬道,来到座黄琉璃瓦歇山顶大殿前,大殿面阔五间、进深三间,开着十二扇菱花槅扇门,东西配殿是本仁殿和集义殿,后殿是主敬殿,殿宇之间以穿廊相连,出文华殿后门,离慈庆宫大门就只有百余步。
这并非皇太子第次出阁讲学,所以规格不甚隆重,但因为是皇长孙第次读书,故而礼部和鸿胪寺也准备相应礼仪鸣赞,七位讲官在偏殿换上大红袍,讲官无论品级高低,律穿大红袍,当然,这大红袍只在进讲之时穿——
鸿胪寺卿主持仪式,唱赞之后,由东宫太监钟本华引着孙承宗、周延儒、张原三人到后殿主敬殿,皇太子讲学在文华殿,皇长孙讲学在主敬殿。
司礼监准备四书经史各两套,皇长孙那边套,另套置于讲官案前,皇长孙朱由校戴圆帽、穿青衣,有个少年内侍陪着伴读,张原认得这个少年内侍,正是钟太监今年十六岁干儿子高起潜,张原暗暗点头,心道:“不错,让小高做皇长孙伴读最好,钟公公开始上道。”
因为皇长孙没有册封,所以讲官们也不必行大礼,只鞠躬便可,反而是皇长孙要向三位讲官行大礼,孙承宗赶紧让钟太监将皇长孙搀扶起来,进讲和听讲都坐着,面前放张讲案——
孙承宗问朱由校:“殿下此前读何书?”
朱由校嘴巴动动,回答不出来,转头看着钟本华,钟本华正要代朱由校回答,孙承宗摆手道:“让皇长孙殿下自己回答。”
朱由校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紧张得不停地咽口水,脸涨得通红,半晌憋出句话:“千字文念到‘景行维贤’。”
般孩童启蒙,先念《三字经》、再是《百家姓》,然后就是《千字文》,再然后才学四书,即便是资质平平仕宦子弟十岁之前就该把《千字文》念完,而像祁彪佳、张岱这些神童,十岁时都已四书五经读遍,朱由校今年都已十二岁,《千字文》还没念完,这让侍立边钟太监甚感颜面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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