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迟疑
下，还是很诚实地答道：“
喜欢做木工活。”
孙承宗无语，他本来以为皇长孙会回答喜欢游乐玩耍、鲜衣美食，那他就可以说那些就是私欲，可皇长孙却回答喜欢做木工活，这可难办，你不能说做木工活是私欲啊，那可是普天下木匠赖以谋生
技能，可个尊贵皇室继承人却说喜欢做木工活，这可让人怎
说！
朱由校见讲官孙先生为难，说道：“孙先生，私欲是否就是指很想做却有人要管着不让做那些事？”
孙承宗如释重负道：“殿下说得是，譬如殿下想做木工活，这对殿下而言是不妥当，就不应该做。”
朱由校道：“可是就喜欢做，孙先生，这怎办？”
孙承宗微笑道：“殿下莫要心慌，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知道就回答，即便是回答错也无妨。”
孙承宗黑脸大胡子，神情不怒自威，让朱由校瞧着有些畏惧，这时见孙承宗和颜悦色说话，这才稍稍心安，应声：“是，孙先生。”
孙承宗便又问：“殿下《千字文》念到‘景行维贤’，可知‘景行维贤’四字是何意思？”
朱由校下意识地又把脑袋转向钟本华，钟本华道：“哥儿只把平时学到向孙先生、周先生、张先生说就是，说错也不妨事，不要紧，尽管说。”
朱由校想想，答道：“景行维贤意思是说品行高尚、行事光明正大才是贤者。”
孙承宗道：“这就是景行维贤、克念作圣这八个字所要教导，有些们喜欢做却又是不大好事们就要克制，这样才能成圣成贤。”
朱由校却问：“为什要克制？为什要成圣成贤？”
孙承宗额角有点冒汗，答道：“私欲不加以克制就会危及自身和他人，而圣贤言行则是立世之基，这世上若没有圣贤、没有圣贤留下学问，那就好比天上没有太阳般，全是漫漫黑夜，这岂不可怕。”
岂料朱由校脱口道：“那到处点起灯来也很好玩。”
这简直是晋惠帝“何不食肉糜”翻版啊，坐在边张原心里暗笑，孙承宗脸色就沉下来，严肃道：“没有太阳，五谷不能生长，百姓不能耕织，食物、衣裳概没有，殿下以为这
孙承宗夸奖道：“殿下说得很对，‘景行维贤’下面句是‘克念作圣’，意思是克制自己私欲才能成为圣人——”见皇长孙嘴唇动动，似乎想说什，便道：“殿下有何话说，尽管讲。”
朱由校壮起胆问道：“孙先生，私欲是什？”
皇长孙果然好问啊，“私欲”二字要说得深入浅出让个刚启蒙孩子听懂可不是那容易事，孙承宗答道：“私欲就是个人种种私心杂念，私心杂念多，就妨碍们领悟天理和宣扬道义——殿下听明白吗？”
朱由校摇头，老老实实答道：“没听明白。”
孙承宗眉头微皱，他在中进士之前也曾在几个高官府中教导其子弟，但那些子弟都已经通读四书五经、悟性也好，并不需要从最基本义理教起，眼前皇长孙其实更需要社学里蒙师来教，不过能被选为东宫讲官那是极大荣誉，社学蒙师哪有这个资格，孙承宗思索着怎才能让皇长孙明白何为私欲，沉吟下，问道：“殿下平日喜欢做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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