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便将十五、十六两日己方辩论观点和论据简明扼要地陈述遍,沈榷随后也把他们方观点和论据当众陈述,张原听出其中有些论据是沈榷新加出来,当即提出异议,要求调出文吏笔录印证——
方从哲开口:“张修撰何必这斤斤计较,今日是辩论总结陈词,稍加补充也未尝不可,现在双方已经各抒己见,就由翰林院、詹事府诸官评论双方得失吧。”
詹事府少詹事钱龙锡向皇太子禀道:“容臣与詹事府同僚商议后再来评论。”
翰林院侍读学士郭淐也提出同样要求,得到皇太子准许后,詹事府和翰林院三十名*员便退出彝伦堂,到东边国子监祭酒办公之所商议去,彝伦堂上众官则静静等候,祭酒朱国祯请皇太子和皇长孙到后堂小憩,大约过三刻时,詹事府和翰林院诸位*员回到彝伦堂上,皇太子也重新归座。
郭淐年长,钱龙锡让郭淐先发表评论,郭淐说大通先贤高论,最后评语果然不出张原所料,依然偏向于沈榷方,但措词较温和,认为西人良善
内阁首辅方从哲昨日午后启奏万历皇帝,请求阁臣和七卿同去国子监听取大辩论总结陈词,万历皇帝准,所以今日早方从哲就派人通知六部衙门及都察院堂官同赴国子监——
大明官制,以六部尚书和都察院左右都御史为七卿,而时下北京六部只有吏部尚书郑继之和刑部尚书李鋕是正职堂官,其余四部都是由侍郎代署,都察院也缺左都御史,由右都御史张问达掌院事,这七位大臣接到方从哲通知皆感诧异:方阁老不是对徐光启、张原等人绕过内阁举行大辩论很恼火吗,怎竟要六部七卿都去听取辩论?
张原起先也感到奇怪,方从哲应该知道沈榷方已经辩论失败,方从哲怎还会大张旗鼓让这些大臣来旁听,方从哲想干什?随即就明白方从哲用意,心下微微叹。
彝伦堂上,皇太子朱常洛端坐在太祖敕谕下,六部七卿、詹事府、翰林院、国子监*员分列左右,除万历皇帝不在此间,大明朝实权人物几乎都到齐,国子监祭酒朱国祯向皇太子禀报前日辩论情况,又禀明莲池大师已圆寂、刘宗周留书封退出今日辩论总结已经启程回江南——
大辩论主张严禁天主教沈榷方四人现在只剩两人,沈榷禀道:“太子殿下,前日第二场辩罢,修撰张原与刘宗周路同行密谈,刘宗周退出辩论定是张原从中作梗。”刘宗周在这次辩论中没起到应有作用,今又中途退出,这让沈榷很不满。
张原不客气道:“启东先生是沈侍郎从绍兴请来,现在离京,沈侍郎竟不知其中缘故,却妄加猜测,实为可笑。”
皇太子朱常洛道:“刘宗周不是留有书信吗,信里怎说?”
沈榷恨恨地瞪着张原,向皇太子禀道:“刘宗周信里说时事日非、斯道阻丧,他做不济世之臣就做弘道之儒,这岂不是这次辩论中歪理邪说嚣张横行让他极为失望才愤然离京?”
李之藻道:“辩论由东宫主持,尚未有定论,刘宗周中途离去是无人臣之礼,枉称名儒。”
朱常洛知道这些大臣们争论起来没完没,说道:“今日是辩论总结,你们双方各自陈词吧,徐赞善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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