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冷冷道:“为何不适用,难道西洋学问就适用吗?”
张原道:“徐赞善正编纂《农政全书》,是针对大明近年旱涝频繁而作,参考北魏《齐民要术》、元代《农书》,去芜存菁,着重论述备荒救灾,当然也引用《泰西水法》这类书籍,方阁老认为这种书有编纂必要否?”
张原问话口气似乎很恭敬,但方从哲听得出其中讥讽,个六品修撰竟敢这对他说话,是想在翰林院直待着吗,说道:“编纂农书那是徐赞善事,推行利农政令是朝廷事,互不相干。”言下之意是张原在万言廷策里提到徐光启《
博学者也可为大明效力,不必律驱逐。
钱龙锡观点与郭淐相近,也是种折衷态度,徐光启、李之藻以及龙华民那四位传教士明显有些失落,前两日辩论分明是他们这方占上风,但这些评判*员还是偏向沈榷,不免让他们感到沮丧——
但张原对这个结果并未感到有多意外,晚明保守势力极其强大,李自成都快攻到北京城,朝廷*员还在为是否迁都南京争论不休,而现在是万历四十四年冬,努尔哈赤尚未发布“七大恨”进攻大明、出生于万历三十四年李自成和张献忠这对同龄人还在陕西放羊,大明朝虽有天灾人祸,但在大多数臣民看来,这还是盛世,并没有多少危机感,盲目自大是普遍心态,张原并不能凭场辩论就能改变这种局面——
而方从哲亲临国子监就是给翰林院、詹事府这些*员施加压力,因为方从哲早已表明是支持沈榷,这些*员哪里会为徐光启和张原而忤首辅方从哲心意,若不是徐光启、张原在辩论中占上风,评判*员们措词还不会这温和,肯定完全倒向沈榷方——
方从哲瞥徐光启、张原等人眼,微微笑,心道:“在朝中说话凭是地位和实力,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又有何用。”向皇太子朱常洛施礼道:“太子殿下,这场辩论至此为止吧,臣以为这种辩论除扰乱人心之外,于国家政事毫无补益,以后万万不要再举行这种无谓辩论。”
方从哲想三言两语就把这次辩论影响抹掉,要照常施行沈榷禁止天主教主张,徐光启、张原诸人当然要力争,徐光启道:“前两日辩论,于格物穷理、兴利除害皆有探讨,怎能说毫无补益。”
皇太子朱常洛对讲官徐光启是颇为敬重,问道:“那徐赞善通过这次辩论想要在朝政上有哪些革新?”
徐光启道:“臣有三点建议:,释放王丰肃等教士和教民,将南京教堂交还给耶稣会士;二,由礼部开设历局,参照西洋历重修历法;三,翰林院设译书局,由儒臣和西洋陪臣翻译西洋历算、地理、医药、农田、水利书籍,补大明之缺。”
方从哲道:“王丰肃、谢务禄煽惑教众、企图谋反,绝不能姑息,至于历法,西洋历法绝用不得,大明岂无郭守敬那样人才,钦天监自会吸纳懂历法贤才修历,何须西洋人参与,翻译西洋书籍更属无谓,大明农书有《齐民要术》、医书有《本草纲目》,比之海外偏远西人书籍岂非更适用。”
张原道:“《齐民要术》成书于北魏,距今千多年,方阁老还认为适用于时下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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