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锦衣卫百户甄紫丹所言,他们追查到那个红脸书生先前是住在棋盘街陆氏饭店,抓到昂阿巴当日,那红脸书生和随从就退房离开,想要陷害朝鲜使臣*计已经败露,他们哪里还会留在京城,应该早就逃得远远,所以张原不相信在这东岳庙会遇到红脸皇太极,没理由啊。
武陵听少爷这说,也笑起来,说道:“是看那人路走,眼睛却是在看那些香客,好像是在找什人似。”
这时,有三辆马车停在松林边,武陵看,就说:“少爷,钟公公到,看到小高公公。”
张原没对武陵说皇长孙会来,皇长孙出宫这种事尽量少让人知道为好。
朱由校青衫青帽,比寻常富家公
原、秦民屏起身告辞,张原直说要带马祥麟看把戏去,钟太监也就不再留客,送出大门外时拉着张原手低声道:“张修撰,初八日是五阎罗诞辰,哥儿要去朝阳门外东岳庙进香,为其母亲祈福,说顺便想见见张先生——不知那日你有空暇否?”
张原想着自己也许二月间就要出使朝鲜,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皇长孙朱由校,与小木匠感情是要经常联络,点头道:“那早就先到东岳庙恭候。”
钟太监微笑道:“不用那早,哥儿说午后出去可以多游玩会,张修撰未时初赶到东岳庙即可。”
辞钟太监,张原主仆与秦民屏、马祥麟舅甥二人沿皇城东侧缓缓而行,年节宵禁解除,夜市繁华,车水马龙,斗九翻牌、舞棍踢球、唱说评话、无论昼夜,马祥麟何曾见过这般盛景,直瞧得眼花缭乱——
从大明门直到正阳门,数里长街,士女倾城,两边店铺灯笼高张,卖艺百戏锣鼓喧天,张原陪着秦民屏、马祥麟看傀儡戏、看耍花坛,在正阳门边上家客栈看到有隔壁戏表演,张原知道隔壁戏就是口技,林嗣环和蒲松龄分别写过《口技》名篇,很是精彩,几个人便进到店中大厅看戏,表演口技是个十七、八岁少年,名叫汪京,坐在屏风后,淝水大战就从这狭小屏风后演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伤者嚎叫、骏马长嘶,两军交战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神奇得让张原想走到屏风后去看看是不是藏着个电视机或者收录机——
表演完毕,少年汪京出来谢客,个披发童子托盘请赏,张原赏五钱银子,汪京凝目看张原眼,含笑躬身致谢。
……
初八日早,张原陪澹然和小鸿渐到大慈延福宫拜祷三官帝君,中午就在内兄府中用餐,看看已是午时末刻,便带汪大锤和武陵,由姚叔驾车,出朝阳门往东岳庙而去,庙前有片松林,绕过松林,只见前来瞻礼士女熙熙攘攘,化楮钱炉烟熏火燎,火不得熄,可见香火之盛。
张原下车,四处看看,皇长孙朱由校应该还没有到,见殿前有三大石碑,就踱到碑前观看,其中块庙碑赫然是赵孟頫所书,左右无事,就字笔细看,在心里临摹,他书法偏弱,要加强啊,块碑文还没看完,武陵突然跑过来道:“少爷,方才看到有个红脸汉子往殿里去,会不会就是女真*细?”
张原笑道:“你还真是草木皆兵,哪有这巧,这年节喜庆日子喝多酒红脸膛人很多,哪能都是女真*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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