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馆内宴会厅灯火辉煌,菜肴丰盛,宛然韩剧《大长今》里宫廷宴席景象,单是糕点就有八份,各不相同,其他鸡参、熊掌、雉肉、灸貊、鲍鱼……各种山珍海味数十种,柳东溟、柳西崖、禹烟等朝鲜*员频频举杯向天使张原等人劝酒,这酒是庆州出产朝鲜名酒,有糯米酒独特香味,与绍兴荳酒口味相似,张原品来颇感亲切——
酒过三巡,但听得环珮叮当,随即
着越来越近南岸道:“张修撰请看,弟来迎天使矣。”
张原让马阔齐取来他千里镜,调整焦距看,南岸旌旗招展、列队整齐,有鼓乐声随着江风隐隐传来,张原对柳东溟道:“柳大将看看哪位是令弟柳户曹。”
柳东溟对着望远镜仔细看,惊喜道:“数里外景象历历可辨,天朝物事实为神奇——义州兵马节制使安汝讷也来迎候天使大驾。”
说话间,大船到岸,张原、阮大铖由柳东溟、许筠、金中清陪同先下船,户曹参判柳西崖和义州兵马节制使安汝讷上前见礼,柳西崖不会说汉语,由金中清和范通事翻译,无非是天恩浩荡、天使远来辛苦云云。
安汝讷在江边设帐、摆酒,为天朝使臣行接风洗尘,义州*员上前向天使敬酒,这些朝鲜官吏朝服礼仪与中华大同小异。
薄暮时分,张原行在义州镇抚营五百军士扈从下驰入义州城,义州是朝鲜距离大明边境最近座城,属平安右道,虽是州城,但城制狭小,矮垣颓墙,论防御都比不上大明座驿堡,街市却是颇为热闹,大明来商人、建州女真、蒙古人,甚至遥远东海女真都有在这里做买卖,茶叶、人参、鹿茸、珍珠、貂皮、麻布、驴马、猪羊等等商品种类繁多,但铁器和弓角是禁止买卖,朝鲜出产制造火药焰硝也是禁物,义州城中居民以汉人为多,使团行从街市经过,满耳听到都是大明官话——
见到张儒绅商队入城,很多商贩纷纷围拢过来询问是何货物、价钱几何?张儒绅严令手下不许搭理,他商货不会在这里出售,三十大车上等真丝、彩缎、瓷器、木雕,值得万五千两银子,这些蛮夷小贩哪里出得起那个价钱,只有平壤、汉城王公贵族和官绅富豪才享用得起——
当夜使团行在义顺馆歇息,次日早柳东溟、柳西崖兄弟陪同张原等人上路,自进入朝鲜境内,沿途皆有朝鲜*员和军士迎接、护送、马匹更换、膳食住宿安排得妥妥帖帖,又喜天气晴好,使团行进比之在辽东还要快速些——
四月二十九日申时初,朝鲜第二大城西京平壤遥遥在望,将至近郊外城,就听鼓乐齐鸣,衣饰斑斓色彩绚烂人群载歌载舞而来,列香亭、龙亭、仪仗、鼓乐热闹煊赫,执杖者头戴峨峨黑纱冠,身穿大袖葵花衫,腰系金钉带,乐工皆着幞头束带,又有扮百兽舞蹈,幡幢有四联大字:“万国同欢争蹈舞,两仪相对自生成。天下太平垂拱里,海东无事凿耕中。”
朝鲜国王光海君获知天朝使臣过鸭绿江,又派礼曹参判禹烟赶到平壤来迎接,以示对天使礼敬,禹烟与张原等人见礼毕,导入平壤城,当晚在大同馆大设筵席,馆门外东南两面树鳌山、张灯结彩,列伶妓诸戏,平壤民众如庆大节般欢歌笑语不绝。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