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禁卫大将柳东溟喘着粗气,愤怒得浑身发抖,双手挥舞着吼叫道:“来人,来人,把这班贱婢全部拘押起来严加审问!严加审问!”
朝鲜卫兵冲进来,穆敬岩、舍巴、马阔齐、王宗岳,还有甄紫丹领着众锦衣卫也冲进来,穆敬岩等人见张原安然无恙,这才放心,那些朝鲜卫兵则拖拽着那二十名女乐出厅,个卫兵探下那个蜷缩在地上舞女鼻息,禀道:“大人,这舞女似已气绝——”
柳东溟吼道:“拖出去,拖出去。”还追过去朝那已死去舞女踢几脚,又冲礼曹参判禹烟吼道:“禹参判,女乐是你从京中带来,出这等事,你该当何罪?”
禹烟脸色煞白,分辩道:“这是礼曹下属声乐司蓄养女乐,并非临时招募,何曾想会出这等事!”
“不但是禹参判,就是礼曹崔判书此番也难辞其咎。”
鼓歇、刃出、表白、自刺——
这些都只是在几个呼吸间发生事,陪同在张原和阮大铖身边除内禁卫大将柳东溟之外其余都是朝鲜文官,而穆敬岩、王宗岳、甄紫丹及其班锦衣卫筵席设在另个宴会厅,由平壤府武官作陪,路上护卫得张原很紧马阔齐和舍巴这两个石柱土兵这时也在那边用餐,没有人会料到在大同馆内会出现这样惊人变故,所以没有人能阻止这个舞女——
灯烛高张,朗如白昼,那舞女锋利细刃很清晰地刺进自己胸口,鲜血很快就顺着无柄细刃流出来,从刃末端滴到舞女犹自背着细腰长鼓上,白鱼皮蒙鼓面迅即被染成诡艳鲜红——
在众人震惊目光中,胸插细刃舞女跪下来,细腰鼓撞在地上“咚”声响,舞女手依然握着细刃末端,手扶着细腰鼓支撑战栗身躯,昂着头,眼睛直盯着张原,用纯正大明官话说道:“小女子原是景福宫人,永昌大君——”
“闭嘴!”
柳东溟冷“哼”声,转过身来,却见张原冷冷看着他,那眼神让他不自禁打个寒战——
只瞬,张原就垂目下视,用手揉着额角,说道:“有些头痛,今夜酒真是喝得不痛快,还是早点散歇息吧。”说着往厅外走去,心惊肉跳阮大铖赶紧跟上。
柳东溟、柳西崖、禹烟几位朝鲜高官面面相觑,柳西崖
柳东溟大喝,又扬声道:“军卫何在,军卫何在,将这贱婢拖出去。”
舞女决绝凄美眼神让张原动容,开口道:“且慢,这女子利刃入心,命在顷刻,人之将死,岂不能容她把话说完。”走近两步,问那舞女道:“你有何话说?”
舞女想必已经疼痛难忍,美丽面容有些扭曲,声音发颤:“三年前永昌大君殿下被流放江华岛,但光海君却还不放过永昌大君殿下,让这个人——”朝柳东溟指,“就是这个人去江华岛害死永昌大君殿下,永昌大君殿下才八岁——”
舞女泪流满面,心口阵阵绞痛,手已经扶不住细腰鼓,身子歪,倒在地上,口里开始吐血,眼睛却还斜看着张原,继续继续道:“永昌大君,才是朝鲜国王,光海君幽废母后、杀害兄弟,他不是朝鲜王,天使不该,不该来册封他世子——”
柳东溟忍无可忍,上前脚将舞女踢翻,那舞女抽搐几下,就此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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