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摇头,就站在书案边悬腕写下行汉字——“仁穆王后亲笔,辗转交到金处士之手。”
少女字正是虞世南体,小册页也正是少女所书。
张原心道:“这算是衣带诏吗,谁是刘备?”从少女手里接过笔,写道:“是来去匆匆使臣,为何让看这些?为何这信任,不怕把这些交给光海君吗?”
少女并不写字答话,却是睁大眼睛,楚楚地看着张原。
张原又写道:“还有谁要见?”
手指轻触乍分,少女小贞指尖凉如冷玉,低眉垂睫,躬身退到床边,床上舞女具喜善这时身体不支又昏睡过去,少女又给她诊脉,初升朝阳从长窗照过来,坐在床头无言少女美丽脸庞有着淡淡哀愁——
张原踱到窗边,看手中薄薄书册,上等高丽纸,封面没有题鉴,翻开,却是佛经那种连绵折叠长卷,好似手风琴风箱被伸展到极致,每页如巴掌大小,写着工工整整虞世南《破邪论序》体小楷,记录是光海君即位后倒行逆施种种恶迹,诸如杀戮流放小北派*员、废黜并杀害兄弟、甚至杖责母妃,还有自三年前光海君纵容边将与建州进行弓角、铁器等违禁贸易种种详尽记录……
个得位不正君王以严酷刑法立威、重用自己亲信,这都是再正常不过手段,光海君这些作为并不奇怪,这是朝鲜国政,张原作为个大明使臣无权干涉,但光海君妄图勾结努尔哈赤这是张原无法容忍,两年后萨尔浒大战,光海君迫于大明朝廷压力和杨镐在朝鲜威信不得不出兵,却又暗中叮嘱统兵都元帅姜弘立观变向背,出兵不出力,虽说朝鲜兵力不足以改变萨尔浒之战大势,但是能得到朝鲜鼎力相助,这总是个有利因素,是张原要努力争取——
在这卷书册最后几页,裱着层绢布,绢布上字迹与先前虞体小楷大不相同,看笔致应是出于女子之手,写还是光海君罪恶,号召群臣拨乱反正、废黜,bao君,最后署名是仁穆王后,没有玺印,只有个血色拇指印。
张原惊讶道:“这绢书从何而来?”
少女写道:“大约五日后。”
张原写道:“只有抓到建州女真使者,才能有转机。”
少女写道:“金先生正四方联络。”
床上舞女具喜善发出声痛苦呻吟,少女小贞细眉蹙蹙,依旧只看着张原,漆黑眸子凝定有神,张原忽然感觉有点荒诞,自己和个
舞女具喜善昏睡,少女小贞在给她针灸,高壮马阔齐和瘦小舍巴立在门边,房内悄然无声,没人回答张原。
窗下书案上有笔墨纸砚,张原不知少女小贞懂不懂汉字,走过去提笔写行字“绢书从何而来?”写毕,搁下笔,静等少女小贞为舞女针灸后来看——
甄紫丹来报,平壤府参尹朴奕鸿送来新鲜果蔬和精美酒食,并邀请两位天使游览平壤城,张原道:“明日再去吧,今日再休息天,病去如抽丝嘛。”
甄紫丹笑着去回话。
张原回头再看房中时,少女小贞已经立在书案边看他那句问字,张原走过去,用指节轻叩书案,看着少女明净而忧伤侧脸,那少女幅度很大地点下头,提笔要写字,张原道:“你坐下来写。”指指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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