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溟并不知道建州使者到来之事,当然乐意看到张原加紧行程,只要把张原行护送到王京汉城,那他柳东溟就算完成使命,此次出使去来很不安宁啊。
五月十三日午后,大明使团行进至碧蹄馆外山丘边,书状官金中清指着那座山丘对张原等人道:“几位大人,那里就是当年李总兵与倭贼恶战之地,李总兵以当百,杀敌无数,英名传扬至今。”
金中清这是粉饰美言,其实碧蹄馆战明军损失很大,日军先以小队诱战,名将李如松贸然追击,颇有斩获,然而在追到碧蹄馆附近却遭遇数倍于己日军伏击,李如松所部陷入重围,苦战不得脱,明军死伤惨重,幸得李如松之弟李如梅神勇,箭无虚发,又有援兵及时赶到,不然李如松极有可能毙命于此,日军战斗力在此战中得
朝鲜礼曹判书郑仁弘崇尚程朱之学,是所谓山林学派领袖,在政治上则是大北派首脑人物,光海君废黜仁穆王大妃本是有违礼教与孝道悖逆之举,但郑仁弘这个朝鲜理学大家却引经据典为光海君恶行找理由,所以很受光海君垂赏识重用,两年前郑仁弘以礼曹堂官身份入议z.府为左议政,相当于大明内阁次辅,是当前朝鲜举足轻重实权人物,在朝鲜士林也极有影响力——
五月初十夜,郑仁弘与谷山郡*员将张原行迎入安成馆安置,宴席间郑仁弘向张原请教程朱理学精奥,名曰请教,其实是卖弄,即席诵读其义理文章,都是些陈词滥调,绝大多数理论和观点是抄袭宋明诸儒,张原毫不客气地道:“郑判书熟读朝《性理大全》,方才高论岂非出于蔡忱《洪范皇极内篇》?”
郑仁弘大惭,虽然恼羞却无法成怒,终席默然无语而已。
绫阳君李倧却是暗喜,张原不肯与郑仁弘虚与委蛇自是因为张原内心有决断,扫郑仁弘颜面也是为此后拨乱反正舆论造声势。
席散时李倧趁张原、阮大铖送他们出馆时对张原低语道:“张大人,建州使者行已至开城,光海君派议z.府右赞善朴规到碧蹄馆迎候额尔德尼,现在还不知道光海君是否会亲自接见额尔德尼。”
张原心想:“建奴倒是腿快,赶在们前面,议z.府赞善也是朝鲜三品高官,看来光海君对努尔哈赤使者颇为重视。”说道:“要提防额尔德尼见过光海君之后迅速离开汉城,抓不到纳兰氏,事情就会很棘手。”
这关系到李倧能否坐上朝鲜王位,李倧点头道:“张大人尽管放心,建州使者言行皆不出耳目监控,他们若想踏上归程,就是落网被擒之时。”
……
五月十日傍晚,大明使团经新溪、金岩,来到开城,开城是朝鲜三都之,是仅次于王京汉城和西京平壤朝鲜第三大城,京畿道观察使和首领官率僚属出迎,依旧是列香亭、龙亭,扎彩棚、鳌山,演杂戏、鼓乐,与平壤和黄海道欢迎仪式相同,但戒备明显森严许多,围观民众也少,欢迎仪式虽然隆重,却完全没有那种欢庆气氛。
在开城,张原获知纳兰巴克什在碧蹄馆与朝鲜议z.府右赞善朴规密谈半日,然后启程赶往汉城去,看来纳兰巴克什要面见光海君,所以张原不再如平壤时那般拖延,督促使团尽快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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