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倧道:“在王京南郊、汉江之北,方圆数十里。”
张原道:“定要尽快查明建州使者确切下落,不然李都护千两百军士也不能在汉城郊外久驻,旦意图被光海君察觉,那时大势去矣。”
李倧点头,神色凝重。
当日傍晚,柳东溟代表光海君在成均馆设宴款待大明使团行,戌时宴罢,张原回到接官厅,轮明月正圆,这是五月十五月亮啊,阮大铖吟着“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与张原在院中漫步,谈论今日成均馆讲学之事,忽听近处传来竹管之音,似笛似箫,那日在平壤府夜宴时听到过这种乐音,应是种朝鲜吹奏乐器——
阮大铖道:“这是那两个朝鲜少女在吹奏吧,不妨请她们到这边来吹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如何?”
张原在成均馆宣讲春秋义理获得极大成功,近千名馆生和朝鲜官吏对张原所说“华夷之辨”深有同感,朝鲜受中华文明影响,从礼仪到服饰皆与中华相同,尤其是朝鲜士人,素习儒经,崇尚气节,自认从属于华夏,三韩亦是礼仪之邦,而对于建州女真,朝鲜人发自内心鄙视,认为女真人是蛮族,根本无法与朝鲜相比。
旁听张原讲学内禁卫大将柳东溟学识浅薄,对张原讲春秋大义毫无领悟,也没专心听,他只监视是否有可疑人等与张原或者张原手下秘密接触,至于张原为什要来成均馆大讲这些义理纲常,他只认为张原是好为人师,年少状元嘛,有机会总要卖弄下才学——
而绫阳君李倧却对张原用心大为佩服,他知道张原这是为即将到来拨乱反正造势,光海君输款建州奴酋是对大明忘恩背德,是不忠不义;废禁母妃、屠戮宗室更是乱臣贼子所为,是不孝不仁,当然,张原讲春秋义理时并没有把这些事联系起来,但在场馆生和*员自有会心者……
李倧正这想着,他个亲信靠近耳语几句,李倧疏眉微皱,密嘱那个亲信几句,那亲信悄然离去。
明伦堂上张原口若悬河讲将近个时辰,口干舌燥,大道理也讲得差不多,于是提议由副使阮大铖为馆生讲《诗经》,成均馆大司成代表馆生表示欢迎,阮大铖就洋洋洒洒讲起来,张原坐到李倧身边,品茶听讲,但听李倧低声道:“张大人,前日上疏进谏李元翼、申时敏两位小北派*员已下司宪府审问,形势逼人啊。”
张原笑笑,说道:“何必当面听,苏东坡曾道‘月下东邻吹箫’乃是人生快事之。”
阮大铖嘿然笑,就与张原立在院中听那似笛似箫竹管清音,阮大铖精通音律,听片刻,
当此之时光海君不知克制却还要激化矛盾正是张原所愿,问:“建州使者下落追查到没有?”
李倧道:“出王京各条道路都有人严密监视,可以确定建州使者尚未离开王京,已命人跟踪郑仁弘和朴规翁婿,到碧蹄馆迎接纳兰巴克什就是朴规,他们少不还会见面,目前最可疑是嵯峨山秘苑,朴规前日曾去过那里,但因为禁卫森严,时无法侦知那几个建州女真是不是就住在里面。”
张原问:“嵯峨山秘苑是何地方?”
李倧道:“是历代朝鲜国王消夏、畋猎之所。”
张原问:“是在王京城内还是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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