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喝道:“这些马车不许擅动,就拦在这里以便阻截建奴骑兵冲击。”
张儒绅抓耳挠腮道:“张大人,丢失货物银两,小人没法向鲁公公交代啊。”面向手下车夫使眼色,让他们赶紧把车赶开。
后山马蹄声已越来越近,很快就会转过山坳急驰而至,而这个阉商却还在这里啰唣,张原怒喝:“滚开!”向马阔齐努嘴,牛高马大马阔齐上前把揪住张儒绅衣领丢到边。
张儒绅从没见张原发这大火,心惊胆战,两个伙计从泥浆里把他扶起,与商队另外那些车夫和伙计起退往药王庙,这时想把驾车马匹卸下车辕也来不及,队骑兵已经呼啸着从后山转出,向这边奔来。
雨后天空如洗,红日刚升上东面凤凰山,这队戴盔披甲骑兵异常鲜明,正是努尔哈赤八旗兵盔甲样式,穆敬岩估计得很准,这队骑兵有三十二骑,因为雨后道路泥泞,冲锋速度并不快,可以看见那些骑手正在马背上张弓搭箭——
客光先无名之辈,使团诸人虽然听到他惊呼,却并未很重视,大都还在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有几个火枪兵取下背上火铳准备装填弹药——
这时穆敬岩也大叫起来:“似有三十余骑!”穆敬岩虽然辨不出那马蹄声是不是建州女真人骑兵,却能从杂沓蹄声中估摸出来骑大致人数。
张原当即喝道:“速速退回药王庙!”
禹烟等朝鲜使臣赶忙往药王庙退去,阮大铖这时也有些惊慌,他可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赶紧下马跟着范通事诸人退往破庙。
张原转头四顾,瞥眼看到个火枪兵在装填火药,因为山间风大,火药刚倒进火门就被风吹走,而且雨还没完全停止,风中夹杂着细小雨点,引火绳很容易被雨打湿。
五十名持鲁密铳火枪手和六十名锦衣卫校尉守在以数十辆马车为屏障凤凰山北麓,张原立在靠后些那辆马车侧,这辆马车马已经解车轭,护在他身边是马阔齐、舍巴、洪纪、洪信和王宗岳,马阔齐持支白杆长枪,舍巴是柄三尺长窄刃刀,洪纪、洪信这两个少林武僧和王宗岳各持杆长枪在手,王宗岳除太极拳之外,尤精太极枪。
穆敬岩把杆大枪靠在车厢边沿
“留五十名持鲁密铳火枪手利用马车遮蔽风雨装填弹药,待敌骑驰近百步时点火放铳,其余持鸟铳火枪手退至庙门准备放铳——莫要惊慌,莫要惊慌。”
张原没有随阮大铖退往药王庙,只是跳下马,高声指挥,连山关陈千户派来这队火枪手配备两种火枪,种是普通火绳鸟铳,有效射程是百步,也就是百二十米左右,另种是鲁密铳,鲁密铳比般鸟铳射程稍远,弹药威力也稍大些,张原让这批持鲁密铳枪手为先锋,这支火枪队没有配备正式行军必备号炮、表旗和发天鹅声喇叭,所以只能靠口头发号施令。
蹄声渐近,穆敬岩着急道:“大人,敌骑距此已不过两里地,片刻就到,大人赶紧回庙躲避。”
甄紫丹也请张原赶紧退回药王庙,这里有他坐镇指挥即可,他手下六十名锦衣卫带刀校尉已经抽刀出鞘准备迎敌。
鲁太监那个商人张儒绅只顾他三十大车货物,命令车夫和伙计把车赶回庙前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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